北柘衣蹲下了身去，一邊觀察著地上的幾具屍體，一邊問道，“白長越，你知不知道南君忱使的是什麼劍法？”
尋聲望去，白長越這才發現，地上擺著的幾具屍體。
姿態不盡相同，可死因全都一致，被南君忱的劍氣灼傷而亡。
“我已經仔細查過，有的屍體上會有細小的傷口，可有的屍體根本毫發無損，可他們的經脈全都被熱氣灼傷。這也是死因。”南淵陵開口道。
白長越淡淡瞥了一眼，歎氣。
“這是他從小練的灼炎劍法，一共有三套。”看著幾人眼底希冀的目光，白長越淺淺吟吟的歎息，搖頭道，“並無破解之法。這套劍法威力無窮，同時對自身的損耗也極大，若是繼續如此，恐怕等不到他體內的毒擴散全身，便會在戰場之上暴斃而亡。”
“他這是不要命了！”聞聲，北柘衣眉頭越擰越緊，心中情緒複雜， 悲、惱交集。
更多的，是愧疚。
如若不是她，南君忱怎會到現在這般田地？
可戰場無情，即便對南君忱並不公平，如今也由不得她兒女情長。
“人各有命，聖女不必自怨自艾。”見北柘衣輕易被亂了心智，南宮墨涼輕聲提點道。
按他估算的時間，濮陽闌珊早應該到了禦國境內，將解藥交給了南君忱。
他現在這般狀況，已經說明了他的選擇。
生死，是他自己選的，他們也幹涉不得。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北柘衣喃喃，腦海之中又重現了在祓禊眸中看到的一幕。
“南宮前輩，溯月公子，麵對先下局勢，你們有何應對之策？”南淵陵不忍，還是掠過了北柘衣的話題。
生死之事，他們誰都不得已。
南淵陵隻緩聲開口，渾身無形之中散發著君王之姿。
“如今有溯月兵書和北塞精兵相助，想讓禦國敗北，不過是時間的問題。可依照南君忱如今的狀況，恐怕這場戰爭對雙方損耗不小。”南宮墨涼直言道。
看著眾人投來的視線，白長越也隻能搖頭，“南君忱本性執拗，如今又入了魔，恐怕誰……也奈何他不得。”
目光無意落在北柘衣身上，白長越靈思一轉，想到什麼，最終還是作罷。
由北柘衣勸說南君忱放手，或許能有一線希望。
可南君忱如今入魔，若是輕易靠近，恐怕北柘衣會有生命危險。
眼下最好的選擇，便是緩兵應戰，等著……南君忱毒發暴斃之日。一國無君，眾兵無首趁著禦軍內亂之時，將禦軍一舉擊破。
一番商議無果而終，眾人散去。
禦營之中，南君忱趔趄著，剛回到帳營，便匆匆抓起桌上的雲還丹，倒出幾粒丟入了嘴裏。
暫且平息下來，一道蹣跚的身影，緩緩而行，從外麵走了進來。
“陛下，許久不見了。”沐長老不請自來，怡然自得的坐在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