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陣之人,你可有人選?”
“在陛下身邊,就有一個最適合的人選。”
南君忱冥思,玉雲陌的身影從腦海中一閃而過時,狠狠拍了下案桌,“荒唐,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同意使用亡靈陣的!”
沐長老不滿的皺了皺眉,可礙於如今權勢還在南君忱手中,不得不乖乖退出了帳營。
離開的瞬間,沐長老麵上的柔和驟然收起,隻能濃鬱的憤恨和惱怒。
他倒是要看看,南君忱還撐得了多久。眼下他已經中了誤解之毒,時日無多,一旦他中毒身亡,便是他沐氏的權勢席卷禦國的時刻。
援軍已至,戰火很快再度點燃。
兩軍交戰,南軍手握重兵,又有溯月兵書,幾乎掌握了天時地利人和。南君忱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依舊寡不敵眾。
不過半月,南軍直取七城。
南軍迫入禦國腹地的山隘一役前夕,南君忱臥在床榻之上,病情驟然加重。
玉雲陌問詢趕去,站在一旁守著禦醫診治。
“陛下怎樣了?”玉雲陌沉聲問道。
南君忱靜躺著,緊閉的眼瞼下,覆著一層厚厚的烏青,情況如何……其實已經無需多問。
禦醫微捋著胡子,歎息搖頭,“玉公子,皇上如今……已經是回天乏術了,現在我軍根本無法抵抗南軍的強勢進攻。還是準備著暫且休戰,替皇上料理身後之事吧。”
玉雲陌靜默的看著床榻上的男子,伸手搖了搖,將禦醫遣退了。
半月以來,遺憾的情緒漸漸消減,他心中更多的……是惋惜。
若是論治國之道、行軍兵法,他沒有哪一點不如南淵陵。
可眼下大勢已去,他又身中劇毒,想要逆天改命,已經是不可能是事情了。
南君忱已經半昏睡半清醒的狀態,偶爾醒來,被頭痛之症折磨得揮劍亂砍。
玉雲陌在床前守到半夜,隻恐南君忱病情再度惡化。
黎明前夕,外麵已經傳來了號角聲,玉雲陌正欲離去之時,床上靜躺著的人,忽然醒了過來。
“出兵了?”南君忱睜開眼,比先前精神好了不少,眸底有些許的華光,映襯著朝日的第一抹光輝。
玉雲陌連忙靠近,“是,需要我馬上傳召禦醫嗎?”
“不必了。”南君忱皺了皺眉,靠己身之力,從床榻撐起來,拿起了一旁尚且染著幹涸殘血的長劍。
“陛下!”意識到南君忱有繼續上戰場的意圖,玉雲陌欲阻止,上前擋住了去路,“你現在身體不適,還是暫且在軍營休息為好。”
南君忱目光一瞬從玉雲陌身上橫掃而過,歎息。
“你應該很清楚,雪途關一過,禦國就真的完了!”
他也不知,自己究竟還有多少日的壽命。可他還活著一天,就不會讓禦國易主,不會讓南淵陵帶兵闖入他禦國腹地。
玉雲陌想勸說南君忱,卻在看見他眸底毅然決然的光華之時,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