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們從何處來?
又要往何處去?
為什麼誕生於世界?
長久以來,這都是困擾人類的問題。盡管發現了進化論,但在這樣的問題上依舊是無解。
人類真的就是獨一無二?智慧絕無僅有?
有著智慧的生命,都會產生這樣的問題。
為什麼小孩子在年幼時會為自己從何處來而尋求答案?
這是智慧的表現。
成長中得到了不算滿意的答案,進化論給了我們由來,卻沒有給我們存在的意義。
我們在生活中迷惘、彷徨,跌跌撞撞朝著無邊的未來前進。
為什麼?
生存的意義是什麼?
我們在漫長的歲月裏困惑於這樣的問題,答案那麼多,很多人卻終其一生沒能找到自身的意義。
人類幾十年的時光裏,很多時候僅僅是活著罷了。
寄生獸為什麼存在?
人類又為什麼存在?
“忽然,特別能理解田村小姐的感受了。”綾瀨嚼著口香糖,雙手抱臂靠在圍牆邊,對麵是依舊一副沉思者狀態的島田秀雄。
島田秀雄:“……”
視線在島田秀雄的臉上來來回回了幾遍,綾瀨笑著說,“每天都這麼想,沒有神經病真是太值得佩服了。島田,泉新一要過來了,回神,回神……”
島田秀雄不情願的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側過頭望向小路的盡頭。
那俊俏的少年正神色緊張的走過來,看得綾瀨撲哧一笑,心裏滿是安慰——這才是人類嘛。
綾瀨揮揮手,“泉學長,早安!”
泉新一聞言神色一鬆,雖然仍是小心觀察島田秀雄,卻也沒有方才那種神經緊繃的感覺。
“早!好久不見,綾瀨。”泉新一走近了,目光對上了島田秀雄的眼睛。
“泉新一嗎?我叫島田秀雄,我的名字是最近才決定的。”島田秀雄露出笑容,屬於寄生獸特有的冰冷笑容使他的笑看上去跟假的一樣,“我想跟你交個朋友,你能合作的話更好!”
泉新一的臉色變得怪異起來,“合作?什麼意思?”
“……”島田秀雄看了泉新一一會兒,“我們的目的隻有一個,想活下去。”
泉新一聽了,神色一動,綾瀨覺得他一定是感性思維又發作了,要獲得泉新一的幫助,隻需要坦誠示弱就好。
欺騙於他而言才是最失敗的招數。
泉新一猶豫了,“雖然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你們活著——那……人呢?”
“……真奇怪。”島田秀雄毫無表情的說道,“我們要活下去,就要吃飯,這不是所有生命的特征嗎?為什麼就因為吃人而不應該活著?”
“!”
泉新一一怔,“不是這樣!……但是,但是你要是讓我周圍的人——我一定會殺了你!”
島田秀雄沉默了一下,“看起來真厲害。我明白了,這就是人類的特征嗎……”
綾瀨在一旁一直沉默,看的一清二楚。
泉新一是純粹的人,雖然感性善良,但根深蒂固的人類為尊的思想依然在他腦中。他會思索生命是否該公平,卻無法忍心其他人受到生命的威脅。
島田秀雄的話卻不僅是指的他,也有她。
這樣一想,就突然感到挫敗和羞恥了。
但是——這也沒有辦法,無論是她,還是泉新一,大腦始終是人類。
她比泉新一多的部分,不過是被寄生獸幼蟲影響了思維能力罷了,僅僅是更理性,卻達不到寄生獸純粹在己身生存的基礎上完全理性的思維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