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番外一·未曾理解之事(1 / 2)

“我”是什麼?

從何處來,又往何處去?

生命的意義是什麼?

——在田村玲子的影響下,島田秀雄也不知不覺的常常思索這些問題。

外界的信息奇妙得不可思議,每每明白了一個答案,卻又很快被新的、更深的、複雜的疑問覆蓋認知。

世界……人類……

真是無法理解的存在。

任何信息隻要進入視野、聽力範圍以及大腦感知,就不會忘記。

——這是寄生獸自帶的天賦本能。

然而,即使是這樣得天獨厚的天賦,也讓島田秀雄無法去真正的理解人類這個種族。

“島田,恭喜了!”

迎麵而來的男人是在研究所裏的同學,他所說的恭喜之事在島田秀雄腦海裏過濾了一遍,才恍然明白他指的是什麼——不過是畢業後能正式留下的認可——然而無論如何,既然對方有道賀的行為,按照人類交際往來的禮節,島田秀雄還是模仿著露出微笑,說了兩句他認為毫無意義的應對話語。

……人類的任何言行舉止,都過於複雜了。

這樣的族類,讓處於隱身狀態的他感到無聊,又滿腹疑問,時常為之驚訝,卻終究是無法理解。

——仿佛綾瀨千秋。

毫無疑問,島田秀雄仍舊認同她人類的身份。即使時而叫她與他做同樣的事情,在他心裏,綾瀨千秋始終是異族。

無論表象與寄生獸多麼相似,綾瀨千秋那些不可測的心思、想法,都是他難以明白的,屬於人類的特征。

至今想來,也感到不可思議的,與綾瀨千秋相識以來的一切。

與人類和平相處,嚐試人類的食物,出乎意料的交.配,婚姻,乃至——

坐在休息室喝果汁的幼崽。

身高剛過膝蓋,眼睛又圓又亮——完全不像寄生獸慣有的狹長,已經會自己梳頭所以紮了雙馬尾的幼崽。她兩隻手撐著下巴,眨也不眨的望著在休息室同她講話的人類,認真得就像隻專注這麼一個人似的。

但在島田秀雄推門進來的時候,她就轉過頭,從沙發椅上跳下來——這樣的動作叫同她講細胞如何如何的男人嚇了一跳——島田秀雄下意識的彎腰抱起這於他而言意義特殊的幼崽。

“爸爸!”

即使他無甚表情,這個呼喚他的聲音也向來充滿他很難理解的依賴。

……為何會保持著這樣的依賴呢?

他並不像綾瀨千秋那樣,在意這幼崽。

島田秀雄心中毫無波動,卻問道:“你母親說過別給人添麻煩。”

被命名為天女的幼崽摟著他脖子,眨眨眼說:“天女沒有給人添麻煩。”

天女聰明,在他麵前從不會有諸如假裝委屈的表情,隻會在綾瀨千秋和其他喜歡她的人類麵前裝可憐。

然而,這並不是天女怕他的表現。

即便不了解,島田秀雄也是知道的——天女在他麵前才放肆,並沒有多少敬畏,隻有那些無法理解的依賴。

島田秀雄也不在意,隻冷淡的說:“假如你等得無聊,有許多書可以看,不要打擾休息室的其他人。”

——這是綾瀨千秋的囑咐。

哪怕天女已經不會像嬰孩時期那麼懵懂,也不能保證她獨自一人時無意間露出馬腳。在天女真正能自控、真正理解本身處境之前,她最好不要長時間與人類接觸。

與人類不同的身體,與寄生獸同樣的天賦,卻也有人類的心智。

就如綾瀨千秋所說那樣,是真正的兩者結合。

並非綾瀨千秋的吞噬、泉新一的共存……是新的幼崽。

綾瀨千秋總會擔心在意天女,島田秀雄並沒有同樣的心情,雖然綾瀨千秋的舉動令他產生“天女是我的女兒”的認知,但他的大腦總在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