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跪在地上不出聲的蓮心,此時抬頭說道:“小姐,奴婢有話要跟您說。”
看著原本為一等大丫頭的蓮心,此時穿著卻還不如一個灑掃丫頭,祝合歡心裏一陣酸澀。
她尚還記得,上一世祝家出事的時候,是瑞春偷了她房裏的東西,打了個包袱逃走了,屋裏負責灑掃的小丫頭也都冷言冷語的,隻有蓮心還肯伺候她,勸她莫要一味地傷心,得趕緊打起精神來才能解決問題。
那時候祝合月來看她,還訓斥了蓮心幾句,說蓮心不該擋著祝合歡為母親守喪,若不是傷心至極,又如何算是孝道?
那是祝合歡似乎有了借口沉浸在悲傷中,卻沒有發現,自己給了別人機會一步步地徹底霸占了祝家。
祝合歡把其他丫頭都支了出去,眼睛看著蓮心:“你有什麼話,便隻管說。”
蓮心似乎是有些猶豫的,跪在地上頭放的很低:“小姐,您從前一直都大管我們下人的事情,蓮心原本也是伺候在您身邊的,卻被瑞春姐姐趕到了屋外伺候,小姐您不喜歡我,可是我今日看小姐似乎不待見瑞春了。我是打小跟著小姐一起長大的,就算小姐您不喜歡我,有些話,我也不得不說。”
她放在地上的手漸漸地握成拳頭狀:“瑞春身為丫頭,一味地巴結堂少爺和堂小姐,您房裏但凡有什麼好東西,她都第一時間去告訴堂小姐,堂小姐喜歡的便盡數拿去。奴婢就瞧著有好幾回,老太太和老爺著人送來的東西,您都還未瞧一眼,堂小姐便從瑞春那裏給拿走了。瑞春私下還與旁人說,等她滿了十七歲,是要去給堂少爺做妾氏的。可是奴婢覺得,祝家大房與二房再親,祝家的東西也都是小姐您的,堂少爺和堂小姐未免也太不尊重您,瑞春也未免太吃裏扒外!如此下去,隻會害了小姐您!”
合歡隻當瑞春得了祝明義和祝合月什麼好處,這才處處向著他們兄妹二人,此時一看,定是瑞春與祝明義已經有了什麼勾結。
她站起來,伸出手親自吧蓮心扶了起來:“蓮心,你是個好的,從此以後,你便是我房裏一等一的大丫頭,現在你去幫我做一件事情。”
蓮心見祝合歡終於看清了瑞春,都有些哽咽了,拚命點頭:“小姐隻管吩咐,奴婢全都照做!”
不一會,蓮心出去了,叫了幾個丫頭說道:“小姐說了,把瑞春綁起來,你們幾個跟著我一道去把瑞春的屋子搜一遍,看看有沒有什麼好東西!”
那些丫頭小廝也都不敢不聽話,直接地把瑞春綁了起來,瑞春大哭了起來,想衝過去求祝合歡,卻根本連門都進不去。
很快,從瑞春的床鋪上搜到了一隻玉佩,赫然是祝明義曾經佩戴過的,祝合歡冷笑,祝明義還真下得去手!
瑞春是個丫頭,也並沒有什麼姿色,祝明義為了監視她,竟然把自己貼身的玉佩送給了個丫頭!
“先打二十板子!再送去祝明義那裏,另外把這些玉簪玉鐲耳墜子都還回去,把我的東西都拿回來!若是有一樣少的,仔細你們的皮!”
聽了祝合歡的話,那些人立即動手,瑞春被打的哭爹喊娘,皮開肉綻!
她雖然是祝合歡的小丫頭,但是私下裏也把自己當個小姐似的,動不動使喚下麵的丫頭來伺候自己,哪裏幹過什麼重活兒,也是皮嬌肉嫩的,挨了二十板子,幾度昏了過去。
祝合月正在家裏撲在榻上委屈地大哭,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喧嘩,接著幾個人抬著瑞春走了進來。
蓮心素來不喜歡祝合月,冷酷地說:“堂小姐,這是您送給我們小姐的價值連城的玉質首飾,我都給您拿來了,我們小姐現下不喜歡玉了,隻喜歡金銀珠寶,還望您把借走的首飾衣裳,花瓶,擺件,書畫字墨都還回來罷!”
祝合月看著蓮心扔過來的一匣子玉簪玉鐲之類的東西,臉色發白,這些東西都是假貨,一個頂多隻值十幾文,她怎麼戴得出去!
祝明義見蓮心如此囂張,忍不住眯起眼睛:“你是哪裏來的東西,敢來我家叫嚷!合歡身邊何時有了你這樣一個丫頭?合歡便是派人來也是瑞春!”
蓮心拍拍手,笑了,從懷裏掏出那枚玉佩,直接扔給祝明義,指了指旁邊擔架上奄奄一息的瑞春,說道:“我們小姐知道了堂少爺喜歡瑞春,特意把瑞春送來了,瑞春可是我們小姐房裏的大丫頭,堂少爺可千萬不能虧待了瑞春呀。好了,小姐還等著我回去交差,堂小姐也莫要為難奴婢,還是快些把我們小姐的東西都還回來吧!”
祝合月臉上的肉都在顫抖,她渾身上下,慣常戴的所有首飾,屋子裏頭擱的擺件字畫,最珍貴精致的那幾件衣裳,算起來價值數千兩,幾乎都是祝合歡的,如何能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