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一眼就分辨出了,圓圓臉的女子應當是陸蘊華,而旁邊較為內斂一些的便是陳意妙了。
她微微笑著行禮:“陸小姐,陳小姐,一路必定勞累了。現下到了這裏,可要好生歇息。”
陸蘊華見了合歡,忽然就兩眼放光,走上來抓住她的手:“你是合歡姐姐吧?我常聽明衍哥哥說起你來,你比我大兩個月,我此次就是為著見一見你!你果真生得如此美貌!”
合歡有些不適應,但仍舊帶著笑意看著陸蘊華,招呼丫頭上茶。
陳意妙在旁邊靜靜地看著,手裏的帕子越揪越緊,心裏暗暗地覺出了什麼。
她早已打探過,陸勉慎此次原本不必來揚州,卻不知為何非得來了揚州,還住在了一個商人家裏,一住都快十日了,她心裏擔憂,加上二人親事未定,如今一見到合歡心裏涼了一小半。
不過,她自小生得尊貴,甚至皇後娘娘都十分喜歡她,若不是因為一心想嫁給陸勉慎,如今也不必跑到這揚州來!
這一趟,她是絕不會白跑的。
合歡靜靜瞧著,這兩個大小姐舉止還算有禮,舉手投足之間確實都透著尊貴,但暫時也未透出什麼不好的端倪來,陸勉慎說的讓她把她們打發了,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何。
但是很快合歡就發現了陸蘊華的不對勁,她對自己十分地熱情,不停地側麵打聽祝明衍的事情,卻並不敢親自去找祝明衍,問了半晌,這才羞答答地說:“合歡姐姐,明衍哥哥也太不夠義氣了,畢竟我們在京城的時候那麼要好,我大老遠來了揚州,他怎的都不出來見我一見呢?”
合歡笑笑:“我哥哥這幾日著了些風寒,不宜見客呢。”
她心裏也是覺得奇怪,陸蘊華倒是一點都不想見陸勉慎反倒是十分地想見祝明衍,這意圖也實在明顯了些!
陸蘊華滿臉的不悅,把玩著手裏的一支釵子,脾氣上來,直接砸到桌子上:“是真的風寒還是假的風寒?若是真的,那我就去瞧瞧!”
她說著站起來就要去找祝明衍,合歡趕緊叫住她:“陸小姐,我哥哥隻怕真的不方便見你了。”
陸蘊華轉身不服氣地問:“為何不方便?我是老虎還是獅子?難不成會吃了他?”
合歡欲言又止,最終歎氣:“再過幾日,就有人要來與我哥哥議親了,我娘這幾日要我哥哥好生準備著些呢。”
陸蘊華瞪大眼睛:“議親?當真?是哪家的小姐?”
合歡假裝沒有注意到她的吃驚,淡定回答:“是宣州知府林家的小姐林春,聽說樣貌秀美品行端和,我哥哥應當也會喜歡的。”
陸蘊華胸中一股怒氣眼見著就要衝上來了,陳意妙趕緊地拉住她:“蘊華,你別衝動,咱們來揚州就是為了玩的開心,雖然你明衍哥哥沒有時間見你,但是咱們可以去見見勉慎哥哥,那才是你的親哥哥呀。”
合歡在旁並不說話,陳意妙回頭看她一眼:“祝小姐,蘊華純真,重視感情,還請您別見笑。”
“陳小姐客氣了,你們遠道而來,我爹娘特意著人請了戲班子,就擺在我家花園裏,我先回去換件衣裳,等會來與你們一道去看戲如何?陸大人也叮囑過,要合歡務必陪著兩位玩的開心些,他因著事務纏身,一時也沒有時間陪著你們。”
陳意妙聽見合歡喊陸勉慎陸大人,心裏一下子舒服了起來,嘴邊也多了一絲笑意:“那就老板祝小姐了,我們這樣未免也太生分,不如往後直呼其名,我喊你合歡如何?”
合歡笑了:“自然可以,意妙姐姐,那我就先回去了。”
等合歡一走,陸蘊華立即就哭了出來:“意妙,那祝明衍個沒心肝的人!竟然一回揚州就要與旁人定親了,他把我當什麼了?”
陳意妙無奈地撫了撫她的背,幫她順氣:“蘊華,你怎的就如此癡情?祝明衍從來就未對你動過心思,即使在京城的時候,他又何嚐與你親近過半分?他這個人,最是本分自持,知曉自己的身份不會被你爹娘接受,便不會肖想其他。”
陸蘊華眼睛紅紅的:“是嗎?他是因著我們身份有別才不敢肖想我?不是因著不喜歡我?意妙,你與我哥哥家世想當,我哥哥卻也不喜歡你,這些男人到底都在想什麼呢?”
她在家一直都嬌寵甚過,說話口無遮攔,此時根本不去考慮陳意妙的感受,陳意妙卻也隻得忍著,沉默了下說道:“喜不喜歡的,成了親才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