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妹妹你回來了?”程紹雲一臉驚喜。
祝永鏈問:“紹雲,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程紹雲這才想起來自己要說的正事,便眉頭皺了起來:“姑父姑母,侄兒聽說了一件事,不得不來稟報給您二位聽。”
見他神色嚴肅,祝永鏈趕緊追問:“何事?”
“前些日子宮中數次傳出要大亂最後都不了了之,今日隻怕要真的新皇繼位了。”
他如今雖然行商,但在京城認識的宮中太監也不少了,得知宮中已經部署了許多機關,想必要有一場血戰。
祝永鏈搓搓手,忍不住看向合歡:“合歡,今日姑爺可與你說了什麼?”
他倆加起來說的還不到十句話,合歡自然搖頭,但想到程紹雲的話,又懷疑陸勉慎今日與自己不遠不近的幾句話也是為了不連累自己。
她心裏開始擔心。
程紹雲幹脆把話說全了:“方才我聽聞陸勉慎已經帶人進宮去了,一身戎裝,估摸著京城要不安穩了。何況此次太子早已失勢,陸勉慎作為太子一黨,是必然要以身涉嫌的,若是陸勉慎敗了,隻怕他要連累姑父姑母……”
祝永鏈臉色立即就變了,他一大家子人,雖然也把陸勉慎當成親人,但怎麼可能為了陸勉慎,讓一家人都葬送了自己?
程紹雲繼續道:“前些日子合歡妹妹被林盛擄去揚州,我也著人去尋了,路上遇到了陸勉慎的人,卻都是說看著合歡安好便是,沒有打算叫合歡回來京城。想必,陸勉慎並無勝算。”
合歡心裏一冷,手指甲都掐進了肉裏。
程氏見她不對,趕緊說:“合歡,你莫要急,紹雲說的也都是猜測。”
程紹雲知道祝永鏈不忍心說出那些話,便替他開口:“如今祝家也幾十口人,若是不趕緊出城,隻怕等到明日陸勉慎兵敗,到時候就來不及出城了。現下趁著天黑,城門還沒有被封,不如我安排一下,咱們假借行商之名,一家人先躲到京郊去。等到宮中有了定奪,咱們再回來。”
程氏是怕死的人,特別心疼自己的小孫子,趕緊說道:“對對,紹雲說的對,就按照紹雲說的吧!”
說著,大家都急急忙忙地開始收拾東西,合歡在旁邊也不說話,過一會這才說道:“爹娘,表哥,你們出去避一下,我是少不得要回陸家的。”
陸勉慎怕自己死了無法照顧她,可是她卻不能怕。
程氏一陣猶豫:“合歡,你若是有事,娘如何舍得?陸勉慎的確不錯,可這回他沒有把握,也不是你的錯啊。你跟著爹娘一起走,若是陸勉慎幫太子贏了,你再回來。”
祝永鏈與程紹雲也不住聲地勸,合歡答應了與他們一道走,卻在臨上馬車的時候偷偷地下車走了。
她一邊往陸家趕,一邊在心裏想,不知道宮裏現下如何了。
陸國公府如今一片肅靜,葉靈逸與吳琴之都陪著鄭氏,鄭氏眼淚啪嗒啪嗒地掉:“我兒命苦!太子此次隻怕是敗定了!若是不能救了我兒,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正巧見合歡來了,鄭氏立即抹掉眼淚,站起來指著合歡,口不擇言地說:“都是你!若非因著你,我兒不會與陳家反目,陳家不會沒落,陳大人若能助我兒一臂之力,如今也不至於這般!”
合歡滿心擔心陸勉慎,當著葉靈逸與吳琴之的麵,直接跪下去:“娘,兒媳知錯,還望爹娘能想想辦法,保夫君周全。”
陸國公歎一生氣,他終究左右不了陸勉慎,如今也沒有什麼好法子,隻能盡力讓太子上位了。
一屋子人都指著陸國公講話,陸國公抬眼道:“皇後被幽禁,那麼宮裏自然也無法周全,我手上養了幾千散兵,原本是為四王爺預備的,可如今勉慎是我兒子,我要救的自然是勉慎,這幾千兵馬便隻能著人進宮傳話了。”
鄭氏坐在椅子上,渾身緊繃:“如今正是關鍵時刻,咱們又不是皇室血脈,如何還進得了宮?幾位王爺也早已都被叫進宮裏了。隻怕,咱們也進不去宮!”
葉靈逸卻忽然看向合歡:“娘,淑寧郡主雖然非皇室血脈,可卻是郡主,說不定可以進宮!”
合歡想到自己身上有太後賜的東西,進宮的把握又大了幾分,便立即磕頭:“爹娘,那兒媳請你們允準,即刻入宮,去把消息遞給夫君!”
陸國公也後悔沒有早日把這幾千人馬給陸勉慎,但他更不知道太子與四王爺具體真要兵戎相見是在哪一日。
陸國公與鄭氏原本就對合歡不是很在意,此時也隻猶豫了下,便答應了。
合歡趕緊換了郡主製服往宮裏趕,果真被宮門口的侍衛攔下:“今夜宮中宴飲,郡主隻怕不宜進宮!”
見侍衛根本不在意自己,合歡拿出太後所賜的玉佩,說道:“太後所賜我這枚玉佩,就是為著我進宮方便,如今我想進宮看望皇後娘娘,你們敢攔著?”
那侍衛互相看了看,當今皇上還是很在意剛剛故去不久的太後的,因此也隻能方形了。
小宮女和太監帶著合歡朝皇後宮中趕去,皇後數日滴米未進,被困在宮中什麼也做不了。
她依舊穿著精致華麗的皇後服侍,垂首坐在寶座上,眼神裏一片哀戚。
“皇後娘娘,淑寧郡主求見。”
外頭太監一傳,皇後眼睛立即發亮:“請進來!”
她一直都擔心太子的事情,如今陸勉慎的妻子來了,必定知道些內幕!
待合歡剛一進來,皇後就屏退左右,抓住合歡的衣衫急切地問:“陸勉慎可有與你說太子那邊如何了?本宮被賤人如妃所害,被皇上幽禁在此什麼都做不了!”
合歡見皇後目眥盡裂的樣子,有些害怕,趕緊勸:“皇後娘娘,您莫要慌張,太子的事情,臣女也不知道,今日來就是為了看望您……”
她還不確定皇後宮中是否安全,並不敢把話說太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