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把皇帝安置在榻上,陸勉慎從身上掏出來一小瓶藥給皇上灌下去,這才又摁了旁一個機關,把皇上塞進了進去藏進去。
他看了看合歡:“合歡,你也進去,等我回來接你。”
合歡看看陸勉慎,她不放心他,可是卻也知道自己跟著他也隻會是拖累他。
但如此一別,還會再見麼?
她緊緊握住陸勉慎的手,想笑卻笑不出來,最終聲音還是顫抖了:“那你,你要小心……我會照顧好皇上的。還有,父親讓我把兵符交給你,外頭還有幾千人馬可以接應你。”
她知道,皇上是否還活著對於陸勉慎與太子來說有多重要。
陸勉慎輕輕抽出手,再反握住她的手,在她額上一吻:“那藥最多能穩住他半個時辰,我答應你,半個時辰就回來。”
半個時辰,是怎麼可能回來?
合歡雖然知道不可能,但卻還是點頭,眼睜睜地看著陸勉慎把自己也推進機關暗道裏,接著石門砰地一聲被關上了。
暗道裏燭火還算明亮,皇上躺在地上,麵色微微凝滯,胸口起伏微弱,合歡想起來自己書上看過的按摩手法,便去捏住他合穀穴,試圖讓他能多堅持一會。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外頭到底如何了,合歡也不知道。
……
仿佛過了漫長的一夜,合歡有些絕望了,她摸了摸自己腰間的匕首,那是她特意帶出來的。
若是陸勉慎失敗了,四王爺的人找到這裏,她必定會第一時間隨陸勉慎而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合歡聽到石門緩緩移動的聲音,一群人衝進來快速地圍住皇上,太子渾身是血,跪在地上麵色沉痛:“父皇!”
祝明衍上去拉住合歡,瞧見合歡手裏的匕首,厲聲喝道:“合歡,你要做什麼!”
合歡微微顫抖:“我原是……以為你們敗了,我也就……”
她朝人群後頭去找陸勉慎,卻始終都找不到陸勉慎,眼淚一下子洶湧而來:“他呢?”
誰都沒有說話,林盛眼神複雜,此次能成功滅了四王爺,陸勉慎立了頭功。
可原本立了頭功的人是他林盛,原本可以救合歡的人也是他林盛。
他以為自己可以戰死,讓合歡永遠地記住自己,可是關鍵時刻,陸勉慎卻替自己挨了一刀。
在昏厥之前,陸勉慎還在對他說:“合歡不需要虧欠你,你也不會有任何機會。”
是了,如今倒是他林盛永遠地虧欠了陸勉慎。
太子著人把皇上速速抬去讓太醫診治,接著轉身看向合歡:“已經有太醫在給勉慎治傷,淑寧郡主,你快去瞧瞧吧!”
合歡一顆心幾乎就要衝破喉嚨,跌跌撞撞地奔到陸勉慎治傷的地方,瞧見他胸口插著一把劍,已經神智不醒!
她撲過去跪在地上,嘴唇都在哆嗦,頭發也亂得不成樣子了。
幾位德高望重的太醫立即行禮,說道:“郡主,您趕緊跟陸大人說幾句話,然後我們幫陸大人拔劍吧!”
合歡抓住太醫的袖子:“拔劍是否危險?”
太醫見她的樣子,也不忍心叫她難過,可是也隻能如實道:“郡主,若是陸大人挨得過去,便會無事,若是挨不過去,隻怕會出事。”
太子在旁邊命道:“請來的道士呢?不是說要喊魂的麼?本宮命你們必須要救了陸勉慎!”
一時間,一群道士也圍著陸勉慎開始喊魂,合歡麻木地跪坐在旁邊,低聲說:“你若是死了也不怕,我就隨了你去,陸勉慎,反正你去哪裏,我就要去哪裏。”
太醫見她嘴唇似乎動了,但並未聽清她是否說話,也顧不得了,幾個人合力準備拔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