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著了?”崔瑛含笑問道。
“這控鶴軍裏十個裏至少有八個是合格的,皇爺爺那個歡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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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大周這邊戰事組織的有條不紊,對麵的遼軍大營氣氛有些壓抑。
耶律隆緒在一天前就已經抵達了娘子關外的大營,但此刻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完全沒有崔瑛他們曾經見過的那種少年意氣。“你是說,他們的禁軍已經到達娘子關,比朕的車駕還要早兩天?”
“是的,大汗!”負責此處的將軍躬下了身體,一臉不可思議地說:“探馬回報,周國的快馬是十六日前一早出發的,周國禁軍最早到的那批是四日前,也就是說他們從報信到援軍到達一共才花了十二天時間。”
“馳百裏而逐利,必厥上將軍,周軍這不說一日百裏也差不多,你沒上前攻上一仗,攻其疲憊?”
“大汗,臣打了,卻被上天警告了!”
“怎麼被警告了?”
“那天城頭上出現了一個道士,”那將軍心有餘悸地說,“他在一個弩手身邊畫了一張符,那弩手一下就將□□射到臣身前一尺,這必然是那道士招了英魂來。”
“不是,隻是那道士會算而已。”去過大周的耶律隆緒當然不會以為那是仙術,他在大周的汴梁城實在是看到了太多奇奇怪怪的東西,這點小把戲他已經不放在眼裏了。
“會算?!”那將軍顯然不理解,“大汗,咱們可鬥不起能掐會算的道士,咱們還是……”
“不是能掐會算的那個算!”耶律隆緒暴躁地堵了一句,“那些道士不會仙法,你安心指揮部屬就是。”他說完很不耐煩地一甩袖子走出了大帳。
“陛下莫氣,”蕭思溫快步追上來道,“將軍隻是對道法了解不多,心存敬畏罷了。隻等我們打進中原,掠來幾個道士,他們自然就懂了。”
“朕知道。”耶律隆緒擺擺手,歎氣道,“南國其它關卡沒有減兵或支援娘子關的動向?”
“回陛下,沒有,他們似乎都接到了命令可緊守關隘,根本沒有調兵的跡象。到是聽關內線人報告,周國在調動其他地方的禁軍北上。”
“能不能煽動起一處叛亂來,若他家後院起火,我們應該還有可趁之機。”
“可能比較難,”蕭思溫為難地回答,“這次周軍不是征發徭役,而是支錢雇工,還雇的是那幾個有水旱災的地方。如今百姓都仰賴周國朝廷撥衣撥糧,連個聲都不敢吭的。”
“其它地方呢?”
“咱們探子多的地方大多殷富,這幾年那些小吏也不知怎麼邪性起來了,也不作惡了,怕是……”
“算了,先去匠營看看。”耶律隆緒蹙起了眉頭,大步向北邊的匠營走去。
匠營裏煙火繚繞,叮叮當當的打鐵聲此起彼伏,在這深秋的天氣裏,走在營中,不多遠便熱出了一身的汗來。
“怎麼樣了?”耶律隆緒衝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問。
“回大汗的話,”那老者跪伏在地上,顫顫地說,“將軍送來的箭頭質量極好,至少也是百煉鋼的胚子,奴已經打了兩柄利刃獻給大汗。”
“朕問你,”耶律隆緒一邊接過老者獻上的寶器,一邊問道,“若讓你來打這箭頭,需要多久?”
“這……”老者沉吟了一下,“便是不塑形,光錘煉出這樣的鐵質怕是也得有一兩個月吧。”
耶律隆緒的眉頭皺了起來,心事重重地將寶劍將到蕭思溫手上,慢慢往回踱步。
“陛下,出事了。”蕭思溫聽了一個的回報後,走到耶律隆緒身側,輕輕地說。
“怎麼了?”
“剛才牧官傳來消息,咱們的羊群有些多,這裏的草場撐不了太久了。”
“這個朕心裏有數。”遊牧民族的戰爭方式作為一國統治者的耶律隆緒很清楚,他們打仗時從來都是騎著馬趕著羊的,不像南國之人打仗需要背著幹糧。他們從來都是打到哪裏吃到哪裏,而草場能撐住大軍的時間他心裏還是有個大概的估算的,到了時候如果進攻不成的話,便必須後撤了,否則大軍能餓死在草地上。
“可剛才有一片草場被燒了,羊群也被天雷驚散,幾個牧官和那些婦孺根本控製不住羊群,現在羊群十不存一。”
“報~~~”一個傳令的士兵飛奔而來。
“怎麼回事?”
“將軍傳信,關裏出來了一隻怪、怪獸,刀槍不入,所過之處不論人馬均被碾成,碾成了肉餅!”
“什麼!快帶朕去看看!”耶律隆緒心裏轉著許多個念頭,嘴裏卻急急地應道。說著話的同時還衝蕭思溫打了一個事先約定好的手勢——準備撤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