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祭典(3 / 3)

這紀錄片中最亮眼的一抹色彩是一張泛黃的黑白相片,大周顯德一百七十一年,第一位女進士簪花遊街,歡喜的、疑惑的、憤怒的臉都留在了這一張古老的照片當中,見證著女性的地位在經濟獨立之後走得更高更遠。

匠人入宮受封的影片就是一部世界科技發展史,她們見到一位位在曆史課本上熠熠發光的人物帶著他們的發明創造走進了皇宮,電燈、電報、電話,飛機、機械車床,自動印刷機……電腦、虛擬實境眼罩,直到現在——全息沉浸式神經接駁器,全息影片中感受不到疲勞,隻感受得到匠人們的奇思妙想,精益求精。

“最後我們將要看到的是社稷壇祭典,這項祭典建議調整成組團模式,這個模式下你們能看到對方,也能觸摸到祭典的用品。”誌願者的聲音將幾人從曆史的煙塵中喚出,她溫柔地建議道。

少女們好不容易從前麵震撼人心的典儀裏拔出了心神,調整好觀賞模式,便被拉入了端肅恢宏的社稷壇。

這些少女們嗅著檀香的氣息,小心地走進這座承載千萬年人類生存智慧的莊嚴建築。

“你們所站的地方就是社稷壇,壇上鋪著從全國各地運來的土壤,一千年來,一層層的土壤堆疊,這社稷壇一點點加高,才有了如今的模樣。”

影片中的官員們自然是看不見她們的,而她們卻能看著五位官員鄭重地將由五處田地中運來的五色土壤恭敬地鋪在祭壇之上。

在長長的祭文之後,她們跟著官員的腳步走進了社稷壇的大殿。中央是持耒握耜,牛角人頭的神農氏;左邊是坐在當康之上,手捧一束水稻的王虎,和他一起坐在當康裏,懷中抱著雞的是他的妻子蘇環;神農的右邊則是發明了植物組培法的李仲寓,三組人像之下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神主牌位,牌位之下是一張供桌,上麵供著的不是香燭瓜果,而是一本本書籍和報表。

影片又一次變得了線稿的繪畫,那是王虎與李仲寓在崔瑛的帶領下,在柴宗訓的見證下將“雙修水稻”奉上了神農的供桌;然後便是一位位優秀農人的牌位被請入殿中;是一次次官員高聲奏報著最新的農事和醫學進步:

水稻的產量又提高了一石,我們可以在滿是鹽硝的土地上種出莊稼了,遍地黃沙的大漠現在已經滿是綠意了;雞的出欄天數縮短了,新的飼料很有用;天花被消滅了,人們的平均壽命又提高了!一聲聲的奏報漸漸交疊在一起,彙成一股力量——人的力量!

不知道為什麼,幾個女孩兒的眼睛有些酸澀,她們互相望了望,過了好一會兒才走出這間鍾鼓煌煌的大殿,平複一下心情。

“周人能成為天地間的寵兒是有原因的,”莉絲感歎道,“他們是如此有分寸地努力著。”

“感謝您的講解,”妮婭向誌願者道謝,“隻恨自己生不得為周人!”

“感謝您的觀影!”誌願者小潼微笑著送走三個異國少女,解下接駁器,抬頭看看電腦屏幕上世宗柴榮、高祖柴宗訓的畫像,溫柔地笑了笑。這個世界雖然沒有了那本讓她瘋狂迷戀的小說,沒有讓她留戀的全能的老師,卻有著老師改變後最美好的世界,這便足夠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