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哥哥分擔一些事情嗎?所以,為了哥哥,梨香一定要勇敢起來呀!”
壓抑多日的情緒,在今天徹底得以釋放。於是理智終於回歸,梨香驀然明白了,她在害怕,哥哥何嚐又不是害怕至極……這一句句的勸誘,一聲聲的請求,不過是因為他在極度地害怕自己的死亡。
“嗯。”梨香有些赧然地抹了抹臉頰上殘餘的溼潤,“對不起,哥哥,”她仰臉看向兄長,專注地望著他的眼睛,“是我太懦弱了。以後,我絕不會再讓哥哥擔心了。”
是啊,她怎麼能忘了當日的決心呢?為了哥哥,柳生梨香要做個堅強勇敢的人啊!自她生病,哥哥連學業都難顧及得上,生活的重心全放在她的身上。麵對這樣深重的關愛,她怎麼能輕易地辜負掉呢?
她沒有信誓旦旦地做出種種保證,卻打心底裏,真真正正地振作起來了。生病不是第一次了,死亡也不是第一次麵對,又有什麼可害怕的呢?堅持下去,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死亡,至於治療過程的痛苦,她早已經曆過一回了。
“不過哥哥也答應我一件事,”她的臉上揚起了住院後的第一個真實的微笑,“不能因為我生病的事情,耽誤了你的課業。”
柳生比呂士眼神放柔,俯首用額頭輕輕地蹭了蹭女孩的臉龐:“好。”
廿一章:無傷
東大餐廳,立海大網球部的前正選們難得齊聚一堂。
沒有參與進一眾人的話題中,柳生比呂士捧著一杯清茶,麵無表情地偏頭看著窗外。說來,他也很久沒有與昔日的同伴們相聚了,今天若非下午還有專業講座,他答應了妹妹絕不會因她耽誤課程,估計這一次的午間聚會他也是無心參加的。
手機鈴突兀地響起,他陡然回過神,遲疑地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卻是直盯著屏幕上的來電顯示,遲遲地沒有接通電話。鈴聲響得有些久了,吸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力,細心敏[gǎn]的幾個立刻明曉了這人掙紮不安的心情。
向來直言快語的丸井文太,沒有想得太深,迷惑不解地問:“柳生,你怎麼不接電話啊?”
“柳生,你再不接聽的話,”幸村精市溫笑著接過話頭,好意地提醒朋友,“電話可就要斷了哦!”
柳生比呂士終於按下了接聽鍵。自從妹妹重病住院,接到過兩次病危通知的電話後,但凡他在外麵聽到手機來電聲,都會無法克製地感到極度惶恐,又始終不能杜絕對好消息的渴望。
原本有些喧鬧的包間,此時忽然安靜下來,一幹人不約而同地留意著紫發青年的動靜,柳生家的事情,他們都有所耳聞,無不為那個女孩惋惜,不由得更加擔心著他們的朋友。
柳生比呂士除了在電話接通時說了一句話外,此後一直沉默不語,惹得身邊關心他的同伴們,個個提起心膽了。
掛上電話,紫發青年用著極其平靜的語氣,對朋友們淡聲說了句:“抱歉,我先出去一下。”
等那個鎮定得不正常的人出了包間,連最遲鈍單純的切原赤也,都感覺到了不安。他扒拉著卷曲的短發,不安地開口:“那個,柳生前輩他,沒事吧?”
幸村精市收斂起笑容,神色凝重,垂目沉思了一會兒,對眾人說道:“我們去看看他。”柳生比呂士實在太平靜了,平靜得反常,他們無法不擔心。
柳生比呂士出了衛生間,就看到一幹朋友們靠著牆,一副等待他的姿態。仁王雅治湊到他身邊,難得嚴肅地開口:“搭檔,你……”
向來恪守禮節的紳士,直接截斷了對方的話語,他淺淺地笑了:“梨香骨髓配型成功了,醫院方已經聯係上了人,對方同意捐獻骨髓,明天就會趕到東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