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1 / 3)

又好久沒人住過,我們也不敢過去收拾,怕不太方便……”

燕長鋒連忙說:“沒關係的。我隻要一張椅子就夠了,而且最多借用一個星期的時間。”

中年女子看了燕長鋒一眼,說:“那好吧。我給你拿鑰匙。”不多時,她從臥室裏拿了一串鑰匙,一一指明給燕長鋒哪是一樓鐵門的鑰匙,哪是大門的鑰匙,哪又是正對著6棟602的那間臥室的鑰匙。燕長鋒一一記住,再向中年女子道了謝,告別出來。

燕長鋒再向周先生道了謝,並婉拒了他一起吃飯的邀請,一個人來到街上,隨便找了家小飯館,吃了個飯,然後回到警察局,要了個紅外線夜視高倍望遠鏡,一套萬能鑰匙,一個軍警用專業強光手電筒,一把普通手電筒,再回到家,翻出一個保溫杯,泡了滿滿的一杯濃茶,再找了兩盒煙,兩個打火機,想了想,又拿了把匕首,綁在小腿上,然後用一個袋子把所有的東西連同手槍一起放入其中。他看了看表,已是晚上九點,於是躺在床上,將鬧鍾調到十點半,不多時就進入了夢鄉。

鬧鍾十點半時準時地將他吵醒。燕長鋒胡亂抹了把臉,拎起袋子,打了個車,來到步雲花園。

夜色中的步雲花園,除了路燈盡責地發出慘淡的光芒外,整片小區都陷入無邊的沉寂中,除了偶爾從誰家屋裏漏出一點電視或音響的聲音,弄出了一點人煙的生氣。燕長鋒一路上幾乎沒有遇上什麼人,很快就來到5棟604門前。他看了看左右四周,暗沉沉的,全都籠罩在黑夜所帶來的無邊空洞中。

燕長鋒掏出鑰匙,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門。門剛推開,一股腐朽且發臭的味道迎麵撲來,讓他幾乎為之一窒息。大概自從604發生過凶案後,房子就再沒有住過人,也沒有人打開過,於是就仿佛是變成了一口巨大的棺材,把所有的氣味都沉積在其中,包括人肉燒焦的腐臭味、殘羹剩菜漚爛的臭味,甚至蟑螂屎、死老鼠等所散發出的難聞氣味,全都捂在一起,發酵了起來,混成了一種聞之欲嘔的氣味。

燕長鋒真後悔自己忘記帶了個口罩。他強忍住心頭的惡心,借著手電筒的餘光,繞開屋裏一地的酒瓶、碎玻璃等的狼藉淩亂,把所有的窗戶打開。夏夜的涼風灌了進來,燕長鋒感覺胸口的氣悶減輕了不少。

他試著摁了下電燈開關,沒有反應,看來隻能在黑暗中度過了。他找出臥室的鑰匙,打開門,側身進去。屋裏也是彌漫著一股久無人煙的發黴味,以及其他說不出來的怪味。燕長鋒關上房門,拉開窗簾,一眼就看到對麵中,6棟602在路燈的照耀下,幽幽地散發著冷淡的光芒。他打開窗戶,讓空氣對流,好把屋子裏的氣味給席卷走,然後仔細端詳起屋子來。屋子裏如同普通人家的臥室一樣,擺著張雙人床,一個衣櫃,一個梳妝台,另外還有一張椅子。

燕長鋒拉過椅子,靠近窗戶,然後坐下,燃起一根煙。步雲花園的樓間距很近,隻有20米左右,所以即便不用望遠鏡,對麵樓的一舉一動也都可以盡收眼裏。

夜風陣陣地從窗外湧入,屋裏的空氣漸漸地清新起來。不過燕長鋒仍覺得胸口堵得慌,而且大腦如同生鏽了機器,無法轉動,似乎自己被套在一個不透氣的塑料袋裏,氧氣被一點一點地抽光。

一陣大風吹過,卷起窗簾,甩在燕長鋒的臉上,他猛地清醒過來,站了起來,把腦袋探出窗外,大口大口地呼吸了起來,之前的鬱積之氣漸漸化去。

“真有點邪門。”燕長鋒心裏默想著,但又有一個聲音浮了上來:“也許是連日裏勞累,太困倦了的緣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