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要在說了,允許你送他到府門外!”
留下這句話,陳玄策拂袖便走,就像是從來沒有過陳牧這個兒子那樣的決絕。
陳牧非但沒有感到痛苦,反倒是格外的開心,這種親情的羈絆越少,他以後就能更加的自由。
但轉眼看向李氏,這個母親實打實的無微不至的愛護著他,心中不免歎息一聲。
“牧兒,阿娘給你準備了不少衣物,到了族堂千萬別凍著,餓著,這個你拿著——”
陳牧定睛一看,赫然是三百兩銀票。
微微低頭,在抬頭的時候,陳牧的目光已經變了,他不是鐵打的心腸,這個母親全心全意的在為他著想,但這個時代,在這種門庭中大多數女人的話語權都不高,不能左右什麼。
就連送出陳牧的地方,都是陳府的後門,張虎的馬車也沒有直接停在後門,而是駐足在街拐角。
陳牧看向自己的母親,長長歎息一聲,李氏瞳孔一縮。
“阿娘,其實您真的不用為我擔心什麼。”
“牧兒,你——”
陳牧淡然一笑,說道:“我總不能一直不會說話吧,阿娘,這事情也不用告訴他,我告訴您這些隻是不想您為我擔心,孩兒會活的很好。”
隨即陳牧雙膝跪地,重重磕了一個頭。
李氏渾身顫抖著,萬般話語在心頭,卻不知道從何開口。
“阿娘,您保重。”
陳牧轉頭的時候,甚至比陳玄策離開後院的時候還要決絕,而他的決絕中透出的卻是滿滿的灑脫。
就在陳牧上馬車的時候,一個腦袋從牆頭探了出來。
“原來,他真的是阿兄。”陳風皺著眉頭,滿眼的糾結。
自打記事以來,也無數次聽到過長安的流言蜚語,譏諷之詞。
可就在他確定陳牧身份的一瞬間,這些可笑的言語在他心中立刻煙消雲散。
“阿兄不是啞巴,更不是白癡,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小家夥帶著深深的不解,回到了自己的屋中,但他仍舊堅守著對於這位影子阿兄的承諾,並沒有跟任何人提到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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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祖上也是開國的功臣之一,每一位大唐帝國開國的元勳,在長安周邊都會得到一塊小小的封地。
這裏隻能建造一處宅院,所有得到封賞的人都默契的把這裏變成了族堂,用來供奉祖宗的牌位。
“大公子,這裏便是陳家的族堂,外姓人不得入內,我就不送你進去了。”
陳牧沒有理會張虎,隻是看著高懸的匾額,上書“陳家族堂”四個大字。
推開門走進族堂之中,並沒有陳牧想象的那般陰森,反倒是在陽光的照射下,透著一股暖意。
陳牧淡然一笑,隨即搖了搖頭。
本來嘛!
這裏隻是供奉牌位的地方,又不是義莊,他本就是想多了。
長舒了一口氣,伸了一個懶腰,在這裏他真正的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氣。
忽的性情大作,走進屋中,提筆就寫。
鐵甲將軍夜渡關,朝臣待漏五更寒,山寺日高僧未起,看來名利不如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