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清晨,摸屍人上工。

所有人都出來了,唯獨瞎子還在睡覺。

瘸子師傅踉踉蹌蹌的進去,叫了一聲“瞎子”,沒有回應,蹲下看了一眼瞎子的臉,嚇的連蹦跳的逃出城隍廟,由於是瘸子,速度也沒太快,隻比正常人稍微快那麼一大截。

“死了,死了。”

“要不要把他抬出來?回來我們還要睡覺。”

“是瘟疫,你進去。”

一群摸屍人聽到瘟疫,不廢話,直接退到了最後,顯然都不想沾染上瘟疫。

摸屍人得的瘟疫是屍瘟,一旦得了,傳染性及強,還無藥可救。

林響把臉用黑布捂上,進去把瞎子拉出來放到一旁。

瞎子是最適合做摸屍人的人,一雙手在屍體上從不留空,可惜沒幹滿第三年就一命嗚呼了。

瘸子師傅說:

“快去找衙役來,把瞎子燒了,不然傳染開大家都要死。”

斷臂跑去找衙役。

很快負責義莊的劉捕頭帶人來了,交代:

“今天有屍體,你們去上工,我來處理。”

眾人最後看了一眼瞎子後,就去義莊摸屍去了。

人死後就是一具屍體,見怪不怪了。

他們摸屍人,摸的屍越多,積攢在身體內的屍氣越重,及易感染屍瘟。

所以這種營生大多數人要不是孤兒,乞丐,要不然是殘廢做,其他人談屍色變。

路上瘸子師傅拉住林響,交代道:

“今天晚上去河裏洗個澡,去去晦氣。”

“知道了師傅。”

聽說他的師傅年輕的時候是做劊子手的,外號一刀切,不知因為什麼原因腿斷了,成了瘸子,晚年就做起了摸屍人。

他們來到義莊後就分開了,林響站在自己的停屍房外往裏看了一眼,徐二狗的屍體不見了,他當然知道屍體去了什麼地方,昨天晚上還在一塊來著,但總不能叫回來繼續躺著吧!還是要上報盡快解決的。

況且丟一個無足輕重還沒有人搭理的屍體,不會深糾,便裝模作樣的大喊:

“丟屍體了,丟屍體了。”

負責他的衙役聽到聲音趕過來,看到何糧還在,便問:

“哪丟了?大驚小怪。”

“徐二狗的屍體不見了。”

衙役被林響提醒才意識到停屍房還放著徐二狗的屍體,兩天了還沒被領走。

“丟就丟了,我去登記,別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又不是第一次。”

“是,是,是。”

衙役去找他們的頭兒做登記,林響坐到門口吐槽:

“以前丟屍體還不是你見錢眼開賣給了戀屍癖。”

坐了一會兒,口幹舌燥,便把昨天的隔夜酒拿出來喝。

至於衙役說的脂粉味,沒喝到,甚至越喝越寡淡,但聊勝於無。

林響喝了半壺之後,眼睛突然瞪直,剛才說是登記丟失屍體的衙役正帶著一個美若天仙的女人來這邊,她盡管盡量穿著樸素的孝服,也無法遮蓋天生靚麗的事實。

“別看了,她是何糧的女人,來領屍體的。”

“就在裏麵。”

女人進去看到被砍的麵目全非的何糧神情淡定。

從懷中取出十兩銀子放到桌上:

“麻煩小師傅幫忙收拾,收拾。”

林響還沒來得及說話,衙役迫不及待的把銀子奪了過去,藏在袖子裏前,還故意在鼻子上聞了聞:

“林響,收拾好後,幫小鳳仙把屍體抬到外麵的棺材上。”

“哦!”

衙役又對小鳳仙說:

“我們在外麵等著,這裏屍氣重,容易得病。”

小鳳仙卻拒絕了衙役的好意:

“我想最後看老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