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轟隆隆......
清平府今年的大雨要比往年格外滋潤,這讓本就是梅雨的季節平添了幾分憂愁。
磅礴的大雨拍打在芭蕉,勁鬆花草之上,滴滴答答之音與雷鳴呼應,奏響了大自然的多重吟唱。
雨水的連番轟炸也讓原本幹涸的地麵泛起泥土的芳香,幾乎隨處可見的微小溪流讓清平市的大部分土地都變得泥濘不堪。
哢嚓!
又是一聲雷電炸響。
仿佛在應景一般,清平市植物園某一角的泥土驀然翻動,一隻滿是汙泥的手臂突破了本就泥濘鬆軟的土地。
手臂前段的五指形成了不同角度的彎曲,那是一種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活人都難以做到的程度。
雷聲依舊,
大雨傾盆,
可那隻手臂在破圖而出後卻竟是這般靜止了,它不再有任何新的動作。
在雨水持續的重刷之下,小溪也開始向著手臂彙聚。
雨水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它們隻不過是想要為這個世界帶來生機罷了。
或許真是雨水的功勞,亦或者是保持一個姿勢累了,手臂的五指開始了劇烈抖動,最後五指齊齊對準一個方向,隨即手臂跟著用力向著前方下壓,繼手臂之後的軀幹部分終於破土而出。
同樣的滿是泥濘,同樣的狼狽不堪。
一個人,
或者說是一個像人的東西,自破土而出之後卻又是呆呆的站在那裏,任由大雨衝刷著他滿是泥濘的身軀。
直到過了好半響之後,這家夥的吼間才發出了某種沙啞且幹澀的聲音。
“味兒不對!”
在這一句莫名的話語之後,人影又陷入了某種深思的狀態。
“我......死了?不......我,又活了?”
常言道:生死之外無大事。
徐斌卻並不這麼覺得,自己身體殘留的記憶片段是停留在他夜半歸家之後遇到了一場凶殺案,而作為目擊者的徐斌也沒有逃過毒手,所以徐斌死了。
但還有一段記憶卻是比死亡之前的十八年經曆更加清晰,直觀。
那就是徐斌在死後去到了一個並非所有亡者都能夠去的世界——魔界。
廝殺,
吞噬,
強大,
這些生於後天,卻被徐斌硬生生磨煉成本能的記憶將其填滿,並遠遠超過他生前的十八年生涯。
“可是......我怎麼又回來了?”
或許是身體機能在逐漸恢複,亦或者是徐斌又重新熟悉了他原本的身體,聲音還有語調不再似之前那般僵硬。
沒有著急離開,徐斌再次回到了原本葬他的坑洞之中,稍稍扒開上方鬆軟泥濘的土地。
果不其然,
在下麵還躺著一個微胖的中年人,其額頭還有胸前都存有一指寬的坑洞。
完全沒有任何畏懼與惡心,徐斌非常順暢的便將手指伸進了中年人額頭的坑洞之中,仔細攪動了一番之後再拿出來觀察。
“嗯,已經死透了!”
沒有在乎食指上的腥臭液體,徐斌更加在意的則是另外一件事情。
“按照人的脆弱身體而言,死後的十二小時內屍體就開始便僵硬,二十四小時之後屍體更會逐漸腐爛,散發出陳年裹腳布一般的味道。”
這是常識,且並非隻有學醫者才會知曉。
但重點不是在這裏。
“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在魔界逗留的時間最少四百年以上,那麼就算我能夠回來,我的身體,還有這個家夥都已經連骨頭渣都不剩了才對,但為什麼這一切就好似才過去了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