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僥幸(3 / 3)

“喲,貴客!”小二堆滿了笑迎上去,“桑小姐今日一個人麼?”

寸心笑笑對他點點頭,“是啊,一個人來的。”

說話間,小二已經領了寸心往樓上雅間走,寸心本是嫌招搖,但是陳默說過,那間雅閣就是為陳默留的,也不必客氣,再者,今日客棧裏人不少,大廳裏著實找不到多少空缺。她一個姑娘家總不至於去同陌生漢子搭座,她不怕自己名聲怎樣,她要顧及陳家臉麵。

陳家人一直待她很好,她不想讓陳家難做。

隻簡單吩咐準備一些小菜一碗清粥就好,寸心又等了一陣,很快聽到敲門聲,“進來吧。”

果然是小二端了早點上來了,對著寸心微微彎了彎腰,將早點放下了,“您的早點。”

“謝謝。”寸心笑著道謝,小二機靈的端著托盤又出去了。樓下大廳裏照例是熱熱鬧鬧的,就顯得這裏尤其的靜謐。她還不曾一個人來過,慣常都是和陳念陳默一起,再不濟陳默總會陪在身側。

唇角的笑意溫了溫,其實女子一生能得幾個人的真心呢?陳默待她當真沒有話說,她不知道他喜歡她什麼,無才無能,甚至連相貌都頂多算的上清秀,而陳默很優秀,撇開家世外貌不談,單單那一份氣度就叫能叫人折服。

要到今天才發現他的好,寸心有些遺憾,但好在不曾太晚吧。

端起粥來喝了一口,再看都是她極喜歡的小菜,她有些驚訝,這小二莫不是每次都留心她的喜好麼?不然怎麼知道她尤喜歡醃脆黃瓜,而且味道也正好。

不過也正是這樣才能有古今客棧如今的座無虛席吧,寸心心中一暖也不曾多想。

然而才喝完粥,站起身打算出去的時候,頭一陣昏厥,她心道不好,想起來離開卻根本使不上力,剛剛的飯菜裏被人下毒了。

“糟糕!”寸心喃喃,終於敵不過滾滾而來的睡意,趴在桌子上沉沉睡過去了。

昏昏沉沉之中也不知道到底睡了有多久,醒過來的時候,寸心驚愕的發現下迷藥的人並沒將她綁在柱子上,但是也好不了多少,被綁在床上,身上蓋了一床錦被,看起來綁匪不是個粗人。

她四處打量了一番,然後發現這是個臥房,簡單的一張枯木床,一張榆木桌子幾張凳子而已,倒是和身上的錦被有些格格不入,房間裏都很簡陋,隻有這個錦被一眼就瞧得出來是富裕人家的東西。

會是誰綁她來的?寸心很是不解,她不記得有得罪過誰,她平常都很少出門,當真沒有和誰紅過臉。直覺綁匪並不是為了銀子,那麼不為銀子不為仇恨,這綁匪究竟要做什麼呢?

確實是寸心沒有得罪過誰,或者說沒有妨礙到誰,但是不等於另一個人沒有。

屋外傳來低低的談話聲漸漸靠近,聽得出是個女子,“我知道該怎麼做,你個狗奴才少管閑事。”

然後是個慌張聲音,聽得出來應該是個奴才,“是是是,小人不敢啊。”

“她醒了沒?”女子幾乎咬牙切齒的聲音,好像她和她之間有什麼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一樣。

寸心就更加不解了,怎麼會是個女子呢?

“應該醒了吧。”下人說道。聲音已經離的很近了,寸心注意聽,當真沒有聽過這個女子的聲音,她越發的肯定了和她沒有過節。

門被推開了,果然進來了一男一女,男的弓著腰跟著,女子穿了一身奢華的紅色綢衫,發高高的挽起,簪著一支高柄蝴蝶釵,精美絕倫的臉上卻掛著一絲冷笑,一對漂亮的眼眸中充斥著濃濃的恨意。

“哼,醒啦?”女子寒聲,一直走到她床前坐下去,伸手細細的劃過她的臉,“怎麼,想知道我是誰?”

女子手猛然一用力,指甲在她臉上留下一道銳利的血紅印子。

“小姐!你……”那下人似乎很害怕。

“住嘴!”女子眼神一橫,“記住誰才是你的主子,沒用的狗奴才,給我滾出去!”

下人敢怒不敢言,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迫於女子的氣勢太過陰狠,哆嗦著出去了,反手帶上了門,頓時屋內隻剩下了寸心和那個女子。

“賤人!”女子猛然一個耳光掃過去,“很奇怪我怎麼打你對不對?我是宋沉香,你這個狗奴才醜八怪大概還記得我吧?”

寸心眉心一皺,本打算說不認識,卻發現嘴裏被塞了一大團的東西,根本說不了話。

“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宋沉香聲音陡然轉狠,“我們要算一算我們的帳了!”

寸心被她說的一團迷亂,一開始還懷疑她是不是找錯人了,可是瞧她看她的眼神也不像是認錯了人,那麼她到底是什麼時候得罪這個人的呢?等一下,宋沉香?

她腦中一亮,她剛剛就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此時才想起來洛陽首富宋家的大小姐,聽傳聞說這個大小姐生的傾國傾城,不知道多少青年才俊拜倒在她的裙下。寸心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和宋大小姐有過節的。

很顯然,這位大小姐沒有抽出她口中的紗布的意思,寸心沒有動,被窩下的手動了動,靠著被子的掩護摸索了一下,繩子係在手腕處,沒法脫身。

宋沉香看著眼前的這個人,臉色很難看,像是極力在隱忍什麼,然後憤然站起身來,就在寸心以為她要離開的時候卻猛然轉身,啪的一聲對著她就是一巴掌。

那一巴掌打得很實,寸心甚至都聽到耳朵裏一陣蜂鳴聲,她更加的困惑了,她究竟做了什麼事情叫眼前這個人這麼恨她?

宋沉香這才解氣了似的甩手出去了。

宋沉香當然恨她,並且要是可以早就將她折磨致死了。但是那個人說了,要是敢亂來的話一定不會放過她。宋沉香就更氣了,她不明白全天下的男人怎麼都瞎了眼,放著她這個傾國美人不要,偏偏都護著那個醜八怪!

五年前,她本來都要嫁給趙聖陵了。雖然知道她對梁月奴做出那樣的事情趙聖陵一定不會輕饒她,但是一旦兩個人成親了她就是王爺府的王妃了,到時候她有自信將趙聖陵服侍的服服帖帖的,一個梁月奴又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