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特麼什麼情況?”雷倩一見封麵,就忍不住驚呼出聲。

那平時粗糲的聲音,因為驚訝,像是被點燃的竄天猴,音調高了上去,帶得聲音尖細了許多,刺耳得很。

杜聲聲腿邊的貓毛都豎了起來,飛快地躥到杜聲聲小腿後,毛色黑白駁雜的大圓肚蹭了蹭杜聲聲,又探出頭去抬頭看著雷倩,豎著耳朵“嗷嗚”了一聲。

那神情,活像是在說:寶寶被嚇到了!

杜聲聲見狀,勾唇,無聲輕哂,抬首略微偏了偏頭,視線正好對上雷倩,雷倩咧嘴笑了笑,不再看杜聲聲。

何露唇角扯了扯,似笑非笑地對著杜聲聲翻了個白眼,回頭看向雷倩時又溫柔地笑道:“這有什麼好驚訝的,什麼情況,待會兒翻開看看就知道了。快吃吧,這飯菜都快涼了,冷飯冷菜吃了對胃不好。”

隨後,便是兩位男員工對何露一通誇讚獻殷勤的時間。

這情況,杜聲聲早就見怪不怪。何露人長得漂亮,又會打扮,在天元市這個小地方,不論是臉蛋兒還是身段兒都很出挑。雖然學曆僅僅是三流大學畢業,但她在棋館已經工作了三年,耳濡目染之下,一手圍棋卻還算下得不錯,為人也很會來事兒,客人大多買她的賬。棋館裏的男員工也常常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奉她為女神。

對這,杜聲聲隻是覺得很好笑。她端起餐具走向廚房,那隻肥碩的大貓也跟在她的腳後跟兒,待杜聲聲放下餐具後,大貓便仰著脖子費力地睜大眼看著杜聲聲:“喵——”

長長的一聲,前肢費力地抬起,沒堅持兩秒,又因自己的重力落下,一雙貓眼裏竟有了些許水光。

杜聲聲屈膝彎腰,雙手夾在貓兒毛茸茸的腋下,往上一提,便把貓兒抱在懷裏,直起身,一邊順毛,一邊低聲對懷裏的貓兒道:“知道你思春,別急。冬天就要過去了,春天還會遠嗎?”

貓兒:“……”

杜聲聲穿著簡單的遮臀白色毛呢外套、米色百褶裙、黑色打底褲、靴幫帶著一圈兒巴掌寬白毛的米色雪地靴,一雙腿筆直纖細,整個人小巧玲瓏。配上那頭發尾自然彎曲的長直發,好看得不行。

“你說,人這種物種是不是很奇怪?”

胖貓舒服地靠在杜沅胸`前,眯著眼蹭。

從飯廳到前廳是一條長長的抄手遊廊,這會兒正該是吃午飯的時間,遊廊上沒人。

杜聲聲低頭,抬指戳了戳胖貓的背,幹淨利落的聲音低低地,帶著些嘲弄:“人類編寫的課本裏講,隻有人有主觀能動性,隻有人是有大腦的,隻有人能思考,人是高於一切動物的存在。人在對其他物種時,自以為有絕對的優越性,然而,好笑的是……”

她頓了頓,停在了遊廊的中間,垂首,聲音低得像是在和懷裏的貓耳語:“動物一般在春季才會發倩,人們很形象地稱之為發春。而人,特別是男人,數千年來自詡優於女性的男人,不管春天到沒到,隨時隨地都能發倩,本能地追逐漂亮的雌性,對著漂亮女人根本沒啥抵抗力。貓兒,你說,難道是因為他們確實是優於其他動物的,所以動物的發倩期是在春天,而男人的發倩期是每天,還不舍晝夜?”

貓兒:“喵?”

杜聲聲拍了拍貓兒的肥爪:“別擔心,我沒什麼‘存天理滅貓欲’的想法,人一年四季不舍晝夜,不放過任何一點空閑時間關注異性,為求偶做準備。你隻有一個季節而已,我會建議你家館主幫你配種的。你和你□□的對象也不會是狗男女,頂多隻能是貓男女。”

貓兒:“喵?喵?喵?喵嗚……”

杜聲聲帶著貓兒去了棋館專給她用的一間小棋室,也就是她在天元棋館的工作室,脫了鞋穿了室內拖鞋,在棋盤前坐下,纖細的手指才抓了棋子,放在置物架上的手機便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