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歸還是有些失望……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雙有力的手臂將她抱了起來,巫蘿竭力的睜開眼睛,卻看見族人們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看著麵前這張並不十分熟悉的臉,巫蘿後知後覺的歪著頭想了想,才喚道,“哥哥。”
她同母異父的血脈卑賤的兄長,聽聞他的父親隻是個花匠,所以在這個家族中幾乎沒有什麼存在感。
此時見巫蘿認出他來,他神情很歡喜,“我看你一直想看窗外的雪,很好看吧?”
明明已經沒有了力氣,明明之前連一根手指頭都動彈不了,此時巫蘿卻能抬起手臂撫摸著兄長的臉頰,溫熱的,臉頰。
“真好!”巫蘿不禁感歎著,之前不常見到他,見到的時候他總是低著頭,他從沒有抱過她,她也從來沒有這麼撫摸過他的臉頰。
“真好……”巫蘿緩緩的重複著,已經不再看著窗外的雪,而是看著自己的兄長,“人也有這麼可愛的啊!”
手指撫摸到了兄長眉間的時候,一段關於未來的記憶湧入腦海,巫蘿再次綻開一個開心的笑臉,最後說了句,“真好。”
長長的感歎聲,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呼出了最後一口氣。
手臂無力的滑落,柔軟嬌小的女孩子將頭抵在兄長的胸膛上,仿佛隻是睡著了。
她的嘴角還掛著笑意,麵容很安詳。
巫青深吸口氣,將這個看似被全家重視到了骨子裏卻始終不快樂的妹妹輕輕放在了床榻上,緩緩道,“巫蘿死了。”
“真的死了?”族人們有些不信,尤其是她的那位未婚夫,此時麵容有些猙獰,“我不信,這不是巫家的巫女麼?巫女在沒有孕育後代之前,怎麼會死?”
因他地位不凡本就站在眾人前頭,此時聽見巫青的話幾步上前就要去探巫蘿的鼻息,巫青在他的手掌還沒有觸摸到巫蘿的時候用力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再說一次,巫蘿,死了!”對視著他的眼睛,巫青不閃不避。
“你給老子滾!”李成賢怒道,“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一個沒人要的野種,一條巫家勉為其難養的狗,你也敢攔老子?”
“即便是巫家的一條狗,可你要知道,我也姓巫。這是巫家的巫女,即便死了,也不容人侵犯!”
“死了的巫女算個屁,沒有了她,老子理都不想理你們巫家!巫女?不過就是個傳宗接代的玩意兒,不過就是個工具,你們巫家,最沒有人性!”被李成賢這麼大罵,在場的巫家眾人居然沒有一人反駁。
隻巫青還是神情堅定道,“李公子再怎麼惱羞成怒,也不必在這裏失了風度。巫蘿還活著的時候,巫家上下都要忌憚幾分,即便死了,巫家也還要忌憚一分,當著巫蘿的遺體,李公子說出這些話來,難道就不怕……”
話音剛落,關得緊緊的窗戶忽然被風吹開來,嘩嘩的風聲卷進屋子,李成賢止不住的打了個寒噤。
再看著巫蘿,麵上已經盡是忌憚,這巫家巫女,還真是邪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