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左轉彎道後就是一直跑,到了第三個路口才右轉。在這條直道上共發生過三次超車,冰點暫時領先。
賽道地麵上有個小黑影,一架模型直升機正飛在道路上方,那是坐莊的人在拍攝比賽畫麵。這時起發點那已經是人聲鼎沸,喊聲幾乎要吵爆了天。不斷有人抱怨冰點這四年牢坐得生了鏽,以至於對戰個無名小卒都差點陰溝裏翻船;稍微懂點的人則看出沈浪是匹犀利的黑馬,於是也為自己的賭注開始擔憂;而買了黃蕾贏的少數幾個人則嗨得不得了,其中一個隻恨自己下注下得少了,不住邊左手打右手邊罵自己沒眼光。
兩輛車咬得很緊,眼看就要到直道第三個右轉路口,沈浪的車速仍在一百三十碼左右,黃蕾被風吹得張不開嘴,隻能以手擋臉,大聲喊道:
“準備右轉!”
沈浪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對黃蕾的叫喊充耳不聞,就在距離路口還有不到一百米時,他不僅不減速,反而用腳點了點油門,速度頓時又漲了二十碼。明顯的推背感讓黃蕾心驚肉跳,心想哪有人過彎還要加速的?
冰點從左側後視鏡看到紅色閃電車頭燈迅速逼上來,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心道這小子是不要命了。可就在他得意的零點幾秒間,後視鏡裏的車頭燈居然突然消失!
要過彎了……不安迅速竄上冰點的心頭,他感到自己心髒隨著紅色閃電車頭燈的消失猛烈跳動起來。突然,一陣疾速的氣流從右邊打開的車窗猛灌進來,冰點的右臉被氣流一衝,仿佛是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巴掌,他顧不上發生了什麼事,連忙一拉手刹,雙手猛打方向盤,來了個自以為成功的漂移。誰知過彎完畢擺正車頭後,他眼前卻突然出現了紅色閃電的車尾燈,而且對方車子顯然處於平穩的加速狀態。
到底是怎麼回事?!冰點被這詭異的一幕深深震驚,然而,除了沈浪和黃蕾外,也隻有觀看俯視畫麵的觀眾才能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此時起發點的喧鬧聲已到達一個前所未有的頂點。一個齒牙伶俐的鼻環男興奮得站上了一輛車的車頂,狠命地把車頂跺得“咚咚”作響,他對著觀眾們尖叫道:
“戰術!這小子玩的是戰術!他擔心冰點過彎時擋住他的道,就在距離彎道三十米的位置突然熄燈!!你們看到沒有,看到沒有?我敢打賭,這麼快的車速,隻有我這雙眼睛夠毒才看得見!!那小子的右車輪幾乎是貼著人行道的邊緣完成整個過彎!!!我敢打賭……你們誰敢跟我賭,我賭他的車速絕對超過一百五十!!!!車神,絕對是車神!!!!!”
看著漸漸遠去的車尾燈,冰點的心髒幾乎都跳到了嗓子眼,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他立刻一個換擋,腳把油門都要踩爛了,咬緊牙關發誓一定要追上去。
不得不說,這個彎道的較量對於整個賽程來說,沈浪已經贏了一半。不但戰術上勝了一籌,彎道超車時猛然衝進去的氣流也直接影響到了冰點的發揮,而之後給冰點造成的心理震撼,更是為他的失敗埋下了伏筆。
這個彎道過後的普達路占據了整個賽道的一半,聽起來就是一條路不需要費心去想怎麼走,但如果從上麵俯視的話,會發現這條路的全貌彎彎曲曲的跟條正在爬行的蛇差不多,大小彎道據不完全統計至少有二十餘處。冰點憑借藍色法拉利優越的加速度一路猛追,卻始終是在每次有所進展時就遇到一個彎,而沈浪卻往往不減速嗖的一下就過去,車體運動的軌跡都很難看出有漂移的痕跡,這情景發生好幾次後,冰點的信心像是被巨靈神的大錘狠捶了幾下,跌到穀底。
不過冰點畢竟曾經是車王,他沉下心來,知道還有一個機會,就是在距離目的地最後一個彎道前的長直道上開啟氮氣噴射,隻要這一路上不行差搭錯緊咬紅色閃電屁股的尾燈,那條長直道就是自己翻盤的機會!
自從沈浪設計在彎道超過冰點後,黃蕾便不再擔心他的駕駛。但後麵的車頭燈時遠時近畢竟還是個心腹大患,而且她也知道,在機修廠路口右轉後那條直道長達十餘公裏,以藍色法拉利的綜合性能來看,冰點一定想在這條長直道上超越自己。她怕影響沈浪駕駛,好幾次用小動作示意他這輛車也有氮氣噴射裝置。但沈浪一雙蒙著白色薄霧的眼睛隻盯著前方,周遭的動靜全都視而不見,黃蕾隻好等過了機修廠的彎道後再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