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比跟蘇嘉怡約定的時間早到一個小時,打了兩通蘇嘉怡的電話都沒接,他又不好拿著一捧康乃馨在醫院門口傻站著,幹脆自己走了上去。
在病房外的走道上恰好碰上了那晚給羅美慧動急救手術的男醫生,沈浪連忙迎上去問羅美慧的情況。男醫生笑著說:
“恢複得很好,這跟你的血液有很大關係。血庫的血液入庫時隻考慮到合格問題,但合格的血液裏也有分優良中差四個品級,不過由於各種條件所限,各個品級的血液隻能混雜到一起,運氣不好的輸的血會造成身體不適。比如有人輸血後發冷,那一定是血液的主人不久前喝過酒。你身強力壯正值青春年少,血細胞活力比一般人要好,你準嶽母昨天中午就醒了,比我們預計的還要早了半天。”
沈浪對男醫生稱羅美慧為他準嶽母比較受用,竟然沒有澄清他和蘇嘉怡之間的關係,大咧咧地笑道:
“還是多得您那晚醫術精湛才救得阿姨一命,以後還勞您多多照顧!”
男醫生說自己還有工作,讓沈浪自己到病房去探望,隻是要注意時間,不要影響到病人休息。
羅美慧住的是一個二人間,這會另外一張床上沒有病人。在醫院裏這樣的病房不多見,其餘病房都是三人間,多的話住同時住六七個人的都有。蘇嘉怡雖然知道自己家沒什麼錢,但還是盡量讓母親住得舒適一點。那晚來去匆匆,沈浪沒注意看羅美慧長得什麼模樣,這會他透過門上的玻璃窗往裏麵看了一眼,之間羅美慧麵容平和,五官和臉型跟蘇嘉怡有幾分相似……應該是蘇嘉怡長得跟她有幾分相似,目光和表情都同樣透著大方和善良。蘇嘉怡說她母親經常和父親吵,所以氣病了,沈浪實在想不出像這麼一個美麗善良大方的女人,蘇慶生怎麼會忍心欺負她。
此時羅美慧正坐在床上,左手背上連著一根輸液的管子,她臉上現著些許憔悴,但麵色已算紅潤,而且看得出頭發特意梳妝過,若不是正在輸液,乍一看還真看不出她是個兩天前剛急救過來的病人。
門上的玻璃窗能隱約照到人,沈浪對著玻璃窗整了整他的平頭,他覺得這個動作有些可笑,但還是做了,之後才輕輕地敲敲門,等羅美慧說“進來”後,才緩緩地扭動門把手,推門走了進去。
“阿姨好。”
沈浪的笑容非常燦爛,他知道自己的臉長得不帥,隻有笑得非常燦爛時才能顯露出自己那一口整齊的白牙,叫人看了親切感倍生,他要叫羅美慧對自己的第一印象有好感。
羅美慧隻遲疑了一瞬,就問道:“是沈浪?”
“是,阿姨,是我。”
床頭櫃上正好有一隻空花瓶,沈浪沒給人送過花,竟然連包裝康乃馨的塑料紙都沒拆就整個插了進去,很有禮貌地說道:
“不好意思,不知道要給您買啥,希望您喜歡這束康乃馨。”
“這孩子,你客氣啥,”羅美慧看著沈浪忙著插花的模樣就是一臉喜歡,“阿姨都沒謝你。宋醫生說了,那晚要不是你,阿姨隻怕是……唉,不說這個。嘉怡回家給我拿換洗衣服去了,這孩子也是難為她,好幾天了她都沒能去學校上課,就怕功課落下。”
“您不用擔心,蘇嘉怡人聰明,自己看書應該沒問題。”沈浪說的是客套話,他沒上過大學,不知道大一學高等數學和考英語四級是多麼苦逼的事。
“對了,你和我們家嘉怡是咋認識的?”羅美慧問。
沈浪剛想說他和蘇嘉怡認識的經曆,看著羅美慧臉上憔悴未脫的模樣,忽然想到蘇嘉怡一定沒有告訴母親她差點喪命於一張大廣告牌下,於是喉嚨一咽,把剛吐出口的一個字給咽了回去,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