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整整一個白天都是在忐忑不安中渡過的,好在他這個副總也不用幹什麼活,尤其是公司正式領導人黃蕾回歸以後,他又恢複了每天看娛樂雜誌的生活。
沈浪所擔憂的是西門雪,對於西門雪前後判若兩人的表現,他想了一整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在差不多下班的時間,他得出了兩個結論:
一、西門雪的真正麵目確實是個殺人狂魔,一名出色的藝術家要麼是個天才,要麼是個魔鬼,西門雪在音樂的世界裏是個女神,可一旦有必要,她立即變身為一個恐怖的殺人狂魔,跟電影裏所不同的是,別人用電鋸,她用刀片;二、西門雪患有很嚴重的精神分裂症,因為她的天真爛漫和大眼睛裏的純潔不像是裝的,可見在轉換成第二人格的時候就連她都不知道自己曾經做過什麼。
無論是哪種可能,沈浪都覺得難以應付,尤其是昨晚吃飯時西門老爺子對他讚不絕口,時不時說兩句他在黃蕾手下幹活是暴殄天物之類的話,很明顯是有意拉攏。倘若日後真的跟西門家扯上關係,那西門雪對他來講絕對是一個恐怖的噩夢!
下班後沈浪乘坐電梯下到一樓,他低著頭邊走邊猶豫,越想越不妥,還沒走出地王大廈一樓大廳他就想折回去,然後跟黃蕾說他不去了,今晚可以跟她一起吃飯,以此為借口回絕西門雪的邀請。
正當沈浪決意轉身時,忽然聽一人叫道:
“沈副總!”
沈浪抬頭一看,是昨天西門翔來邀請他時帶的那名司機。沈浪硬著頭皮迎上去,說:
“覃司機,你不會來接我的吧?”
姓覃的小夥子一身西裝穿得很周正,笑得一臉親切道:“正是,小姐今天不是約了您麼,本來是在家裏吃飯,但兩個小時前她又說改了地方,叫我來接您過去。”
沈浪心裏一突:該不是找個什麼不為人知的地方好殺人滅口吧?他沒敢一口答應,笑著試探道:
“什麼地方那麼難找,我自己過去得了,還辛苦你跑一趟。”
覃司機撓撓頭:“那個……小姐說保密,去到您就懂了,包您滿意。”
還包我滿意?
沈浪越發不敢赴宴,覃司機見他眼神飄忽不定,翻開袖子看看手表,說:“沈副總,可以出發了麼,一會又該晚高峰堵車了。”
“……”
覃司機奇道:“有問題麼,沈副總?”
“有,”沈浪說,“能不能不去?”
覃司機苦著臉地笑道:“您這樣令我很為難。你別看我年紀小,其實我父母都很老了,都是工人,退休金沒多少,我處的對象家裏又嫌我窮,好不容易才找著這份開車的工作……”
一番話說下去聽得沈浪目瞪口呆,心道這家夥肯定是見人就訴苦,要不然怎麼說得那麼順溜。
你這是要跟我比慘麼,我要是今晚讓西門雪給害了,那才叫一個慘!
覃司機濤濤不絕地說了有七八分鍾,沈浪聽得於心不忍,感覺如果這趟不跟他走,覃司機的父母就該飯都吃不上了。
“行,行,這就走,”沈浪打斷覃司機的口若懸河,“再不走就真該晚高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