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州東二十裏水峪堡。
副將劉鐵鍋觀那代州城內熯天熾地,殺聲陣天,心知不妙,便立刻整軍一千前去支援。行出六裏,至一山穀處,突有山石滾木下落,傷三百餘。
“有埋伏,快撤!”
“啊!”
剛奪出山穀,便見一闊臉垂耳絡腮胡長的高壯武將,引軍殺來。劉鐵鍋自知不敵,便欲反身奔命,確不了被來將一箭射中命門,當下摔馬,吐血而亡。
“來呀,你領二百謊稱是代州敗軍人馬,立刻占領水峪堡,其餘人等跟隨本將,駕!”
李若鏈繳滅了這一千人馬,便立即回軍前往了代州。
且說蕭大統、王興國攻入州衙署,隻殺了些小嘍囉,並未發現大魚,就當二人以為一無所獲時,卻在戶籍房,桌案下發現一人,一問才知原來他是州判官馮琳。
“王千戶,你帶五百人馬,料理城中餘孽!”
蒼蠅腿也是肉,當下蕭大統令人守住州衙署,看住州判官馮琳,便與王興國分別,自己去夾擊外城三門,以迎朱慈炯等人入城。
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張能這個大螞蚱逃路後,那剩餘守軍便算不得什麼了。見城內有敵襲,知道大勢已去,就紛紛降了明軍。
一刻鍾後,明軍便占領了代州全境,而朱慈炯等人也進入了州衙署。
看人下菜碟,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既聽王興國說,被抓的官員是個文人,朱慈炯便也客客氣氣的將其請入了三堂屋。
至於為何是三堂,也是有考究的。
明代衙門一堂,也就是正堂、公堂是主管訴訟、審訊的所在,二堂曾名“印堂”,是知縣處理日常政務和議事辦公地方。
這二處為公所開,不易與人親近,而三堂東房,為縣令與眷屬的內宅正寢,堂屋則是會客親明或夫人約會閨中密友之所。
明代知縣若有意從寬或想以此收取賄賂,就會將罪犯帶到本處,在著先於公堂審訊。
而走後門的一種說法,便是在三堂私相授受,正所謂八字衙門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
人命關天,有錢則了。朱慈炯在此見客,一是表親近,二則是告訴這個州判官隻要“本錢”合適,他就可以徇私,甚至用朱慈炯自己的話講便是,隻要利益合適,八字衙門給你朝北開那都是小事一樁。
至於馮琳本人,婁振與紹哥更是早已調查了個底掉。馮琳,字孔章,世居於代州,少年天才,萬曆三十年,僅十三便考中秀才,但後十數年,多次鄉試,確屢屢不中。
無奈之下,隻得在代州官府找了個無品的文吏營生,又過十數年,在家族的照拂下終是補了實缺,成了代州三把手,從七品的州判官,不過到這地步,品級也算到頭了。
能以秀才出身,而躋身為從七品州判官,他身後的家族勢力,才正是朱慈炯好此重視其的原因。
州判官馮琳見在三堂召見,又怎能不知這其中深意,又見正位的少年儀表堂堂,虎目多威勢有神,不禁有些暗驚,急上前行理拜見。
“下官,馮琳見過少將軍。”
“大膽,這是我家殿下,並不是什麼小小的少將軍!”
“紹哥,莫要衝撞了老先生!”朱慈炯朝著馮琳態度和緩的說道,“我年歲少,老先生喚我少將軍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