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裏就拜托你了。”丁尚說。

“沒問題,您放心。”左昱笑。

丁尚穿上外套,走出店門的時候外麵聽了輛冰櫃車,車旁站著一個人,正低頭看手機。

“小左!”丁尚往店裏喊了一嗓子,左昱立刻跑了出來,他指著那個人問左昱,“這個就是你新找的供貨商?”

這時沈佑也聽見動靜,抬起來正好看見左昱,笑著跟他打招呼。

左昱臉一紅,“是的,就是他。”

丁尚點頭,若有所思,這人的樣子有些熟悉啊!

一時想不起來,丁尚也不糾結,他看看手表道,“我走了,交給你了。”

左昱目送老板離開,沈佑已經迎了上來,“東西在車裏,你叫幾個人一起卸貨?”

卸完貨,左昱一一查看了一遍,指揮幾個學徒把活的放進水族箱,冰鮮的放進冰櫃。幾個學徒都忙活開了,他倒是閑下來,本想去給沈佑倒杯水,一沾杯子卻發現手上刺痛,竟不知什麼時候割傷了。

“流血了?”沈佑幾步走上前。左昱比他矮一些,此時低頭查看手上傷口,就像埋在他懷裏一樣。

“沒事。”左昱把手指含在嘴裏,另一隻手連忙擺擺,“一點小傷口而已。”

“你還要做菜吧,帶著傷口怎麼行?”沈佑從口袋裏掏出一包創可貼,他平時做生意的時候也難免被一些帶殼的海鮮劃傷,身上常備創可貼。

“不用了。”左昱連忙向往後閃,但是沈佑的動作更快,準確地捉住他受傷的手。

“別動,一會兒就貼好了。”沈佑從一包裏拿出一個創可貼,撕開外包裝,細心地包住左昱的傷口。

在做這一切時,兩人的距離極近,沈佑專注的神情占滿了左昱的視線,而被他專注盯著的,是自己的手指。

左昱內心的狂潮蹦騰而過,另一隻手攥緊了圍裙才忍住沒有馬上逃走。

做企鵝的時候明明很喜歡跟他親近啊,為什麼變成人類了就想逃走?心跳地這麼快這麼響,會不會被他聽到?

如果被聽到了,他一定覺得自己很不可理喻吧。

居然在心裏暗暗想著這些事情。

左昱悲喜交加,頭埋得更低,一點也不敢看沈佑專注為他包紮的樣子。

“好了。”確認傷口被牢牢包住,沈佑滿意地吹了個口哨,“這創可貼防水的,不會影響你幹活!”

“嗯,謝謝。”左昱說,除了臉頰有點微紅,表情還算平靜。

然而他抬頭的時候,沈佑心裏一跳,不知不覺間居然離得這麼近了?

沈佑不自覺一掃,左昱挺翹的鼻梁和白皙的頸項近在咫尺。他連忙轉開視線,人家長得是不錯,但他也不能挑到籃子裏就是菜啊!

沈佑不慌不忙地退後一步,又把話題扯回海鮮上,掩飾住自己的尷尬。

他的動作讓左昱鬆了口氣,如果沈佑一直離他這麼近,他要控製不住自己犯結巴了!

“我先走了,晚上詳談。”沈佑跟左昱約定好了之後的事,他瀟灑一轉身,上了冰櫃車。

……

早上見了沈佑,一直到晚市的時候,左昱的心情都特別高亢。

他站在蒸籠前,纏著創可貼的手伸平放在蒸鍋之上,感受著自下而來的蒸汽。

身為企鵝不能在過熱的廚房久呆,但是也給了他人類沒有的天賦——對溫度的敏[gǎn],以及對海鮮的洞察。

就如沈佑說的,企鵝是品評海鮮的專家 。他的祖祖輩輩生活在環境嚴酷的南極洲,與海洋為伍,即使變成人形這兩樣生存技能也依然保留了下來。

“好了。”左昱幹脆利落地將蒸魚從籠中拿出,噴香的熱氣撲麵,淋上最後的調味醬汁。

蒸魚最考驗對火候和時間的掌握,少了一會兒魚還沒熟,多了一會兒肉質變老。毫厘之差便是天上地下。而對溫度的敏銳,及對海鮮的洞察使左昱對此把握極其精準,讓他的誤差率遠遠小於普通廚師。

今天的狀態很好,左昱滿意地將作品遞給上菜的服務生。

“左哥,外麵點的菜。”又有人一把一疊單子交到左昱手上。

左昱快速掃了一眼,開始分配任務。

此時正是每天最忙碌的晚高峰,廚房的節奏極快,左昱身為主廚除了要做菜,更要調配廚房人手,讓整個廚房始終能維持高效運轉。

一圈吩咐完,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沈佑發來一條信息。

……

“天海海鮮?”下班後,沈修又一次來到弟弟的攤前,這次換了一身低調的休閑裝,顯然是為了弟弟考慮。若總是一身筆挺的西裝出現在這兒太惹人注意,被人議論紛紛說不定會影響到沈佑的生意。

“是,昨天他們家主廚來找我的。今天早上剛送了一批過去,剛才來微信說客人們很滿意,晚上一起商量之後的合作。”沈佑一邊收拾檔口,一邊跟沈修閑聊。

“他家主廚怎麼會知道你?”沈修在生意場上淫浸多年,習慣了凡事先打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