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下`身子,連磕幾個響頭。
被製住血脈不能動彈的憐星,除了眼珠子沒有任何一個器官是她能控製的,此刻的她,楞楞的看著沐清塵,不斷的眨著眼睛,打著眼色,可惜那個長跪的清白身影,根本沒有注意到她這麼‘大’的動作。
她不明白,清塵師兄明明是救自己,為什麼師父卻不高興,難道在師父的眼中,自己的性命居然比不上那個什麼小小的比試。
她更不明白,清塵師兄為什麼如此放低自己的姿態,乞求著師父,在她的心中,隻要是對的,遍是他人再如何反對,也要堅持。
既然自己如此不重要,師父為什麼還要救自己?
僅僅因為自己,就要將師兄趕出師門,這到底是為什麼?
“清塵,你趕回師門,僅僅是因為她心智受損?”
師父的聲音,聽在憐星的耳朵裏,再沒有任何的和藹慈祥,隻覺得厭惡無比。
“是!”
堅定的吐出一個字,沐清塵身姿傲然。
“那為什麼不帶她上‘落鶩峰’?既然比試在即,你的師叔們也一定會去,隻要你到了‘落鶩峰’以你師叔們的功力也一定能壓住她的邪氣,你就在山腳下,以你的冷靜聰明,怎會如此舍近求遠的回師門?”
一瞬間,憐星聽到了沐清塵平靜的呼吸節奏亂了,隻是極快的又被他遮掩掉,還是那個俊挺無儔的秀美男兒,目光如水,看不出任何淩亂。
“師妹弱小,又是因為清塵的錯才遭受劫難,清塵一心隻想到師父能挽救她的性命,才放下比試趕回師門。”
他為了她亂了分寸……
他為她違背師命……
他為她即將被趕出師門……
可是他,竟然從來不曾看過她一眼,冷漠的言語,拒之千裏的行動背後,是他怎麼樣的心思?
她不知道。
“清塵,你可記得為師當年送你的兩個字?”
“記得!”
兩個字?什麼字?為什麼她從來沒聽說過?
“為師再問你一次,可願剃度斷塵緣?”
這一次的聲音,充滿了凝重,憐星甚至感覺到一股逼人的氣勢,從屋子裏源源不斷的傳出,壓迫感頓時襲上她的身體。
那一刻,她看見了他眼中的掙紮,痛楚,清冷高貴的身子第一次讓她感覺到了他的無助,隱忍。
他轉過頭,深深的看了眼憐星,兩人目光相觸,她看見他的眼神一動,湖水入石,蕩漾暈波,卻是那麼無奈。
別答應,大師兄,不要答應。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隻是心中一個想法,不希望聽到他剃度的消息。
而他,看著她那雙大眼,久久不語。
“清塵……”
苦智的聲音再一次傳來,“你可明白為師苦心?”
沐清塵眼皮一顫,緩緩的遮擋住了那兩泓清泉,“知道,可是……”
牙齒一咬,“師父,對不起,請恕徒兒無法答應。”
“阿彌陀佛。”
佛號高宣,“孽障啊孽障。”
沐清塵垂首不語,憐星高高吊起的心終於落回了肚子裏,小小的腦袋裏,已經做出了一個決定。
“師父!”
沐清塵緩緩的出聲,“徒兒自願麵壁五百年,下次‘七宗’比試前,絕不出山,也絕不,絕不再讓任何人影響徒兒清修。”
五百年,應該能安師父的心了吧。
五百年,她應該離去了。
“你能做到?”
苦智的聲音,充滿擔憂。
“能!”
堅定的聲音沒有一絲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