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猶豫間,他的功力大半已入她體內,“星兒,記得為師父報仇。”
她閉目端莊而坐,全心調息,隻可惜他的佛氣太醇厚,讓一直修煉魔氣的她無法適應,佛氣入體,竟然完全無法操縱,她開始懷疑清塵這個決定空間是不是錯誤。
她全心的投入著,美麗的麵容上肅穆如玉像,山風打在她的肩頭,吹起了她的衣衫,仍帶血跡,狼狽掩飾不了那份堅決。
遠方厚重的雲悄悄掠來,他抬了抬眼皮,神色如常的移開眼神,手中輸入的速度更快了,也不管她承受得了承受不了,是否能駕馭自如,不股腦的盡輸入她的身體。
他身體猛的一震,歪倒在石旁,清俊的麵容上多了幾分蒼白,氣息不穩的起伏喘熄著。
幻冰飛快人轉身,伸手抱住他滑落的身體,卻發現手中的身子,消瘦的超出了她的想象。
雪白的衣袍寬大遮掩住了他的身軀,以往的他從不與人親近,自己更是在他刻意的躲避中兩百年未見到他,剛才的她陷入狂亂中沒了主張,竟然不曾發現,他與記憶中相比,真的瘦了好多,好多。
“清塵,你……”
心頭酸酸的,說不出的感覺。
當年的他,帥氣俊郎,雖然孤傲清高,卻是有力的瘦挺,從什麼時候起,他如此的飄渺如煙,化霧為塵了?
沐清塵抬起手,微笑著撫摸上她的臉,給她安定的眼神,“放心,我留下足夠支撐的指氣,這裏是七宗的地界,我會發靈信給師叔,快去吧。”
衣衫被風掀起,輕拍著大石,他斜倚著,是那麼的飄渺出塵,青絲落在手臂邊,滑落的衣袖下,纖細的手臂下青色的筋脈清晰的讓人心疼,仿佛一陣風,就要將他吹去。
她抱著他,為手中的孱弱而心疼,記憶中的如潮水湧來,化為滴滴淚水撒落,打在他的手臂上,滑過肌膚,滑入了草叢中。
“我難看的讓你都想哭了嗎、”從未玩笑過的他,試圖止住她的淚水,隻能看見她搖散了青絲,依然低低哽咽。
他手腕揚起,抓住搗亂的發絲,懷中抽出竹簪,吃力的想要別上,失去功力讓他的手沉重的微微顫唞,簪子從手中滑落,掉落石縫中。
彎下腰,幾近透明的手指伸出,艱難的湊向石縫,卻被她搶先一步,揀起竹簪。
簡單到近乎醜陋的簪子,她認識,不過是那日順手削成給他,他卻一直保留著嗎?兩百年,他……
他雲淡風輕的望著她眼神如泉水清潤。
當年,就是這樣一雙眼,讓她義無反顧的粘著他,膩著他,討要著他的笑。
仿佛時光不曾遊走過,仿佛還是少年那癡心,他依舊出塵,她仍然單純美麗。
“一時有些不適應。”
他淡然的解釋著,手腕抬起想要取回簪子,卻被她按住。
一言不發的掬起他的發,他的發柔滑如絲,垂順如水,無論怎麼捧著,都象要從掌心中滑走,她顫唞著手,替他綰好,將簪子斜斜插入。
他笑了,“謝謝!”
不是客套的那種頷首微笑,不是習慣的淺笑,是開心,是饜足,是幸福的笑。
卻讓她心頭一沉,不知道為什麼,她在那份滿足中,感覺到了一絲極淡的悲涼蕭瑟。
“快去,我的佛氣你一時無法操縱,一定要耐心周旋,為了曜痕,保護自己。”
這一次,他沒有再說,為了我。
因為他知道,隻有那個人,才是她的歸宿。
她重重的一點頭,“等著我,一定要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