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時間和很多人待在一起,她覺得如此疲憊和難應付,還有那無處不在的人,她也不敢喝水,因為就連上廁所也是要排隊半小時以上的。
她多想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狠狠的從晚睡到早,又從早睡到晚,醒來去找貓咪們玩下,她懷念自己那個小屋子還有溫馨的小床,她是如此想念她的枕頭和棉被。
晚上,在點名確定了所有的人都在後,她拖著沉重的腿回到自己房間,帶團導遊先去洗澡了,她剛挨到枕頭,就人事不省了。
劉理拿著一個鏡框從書畫裝裱店走出來,他上車後,把郗路穎為他畫的那副畫裝了進去,他看著鏡框裏的自己,感覺有些奇妙。
她當時是用什麼樣心情在畫這個呢?開心,幸福,還是其他什麼,她是什麼時候突然就消失的呢?他記得是用水噴了她的第二天,他因為和阮致君的約會,讓她暫時不要出現。接著,她就再沒有出現,他打電話給她就開始是無法接通狀態了。
他在車裏靜靜地坐著,突然,他發動汽車,往前開去。
劉理坐在姐姐的家裏,他喝著姐姐剛煮的咖啡,心情低落,駱建成出差去了,並沒有在家。劉敏在廚房準備晚飯,他在沙發上看了一會電視,覺得無聊,他走進書房想找幾本書來看,他在書桌前坐下,他看到書桌上放了很多相框,其中一個鏡框裏是一個A4紙那麼大的素描,那是姐姐姐夫一家三口的合影,他覺得這副畫如此眼熟,他似乎在哪裏見過,他想起來了,是郗路穎送給駱建成的,他在姐夫的車上見到過。
那時候的他是如此討厭這個姑娘,他覺得她帶著強烈的目的接近駱建成。
他拿起那個鏡框,仔細端詳著,她畫的畫和她這個人一樣幹淨素雅,他怎麼會把這樣一個女孩想得那麼不堪呢,他又怎麼會那麼冷酷的對待她呢,他是驕傲,但是並不心狠,他是怎麼做到把一個這樣單純的女孩逼到離開呢,她是毫無眷戀的走的嗎?
她能如此灑脫,連隻言片語都沒有留下,應該是毫無眷戀了,自己讓她毫無眷戀嗎,可她為什麼要眷戀呢,他給過她什麼承諾嗎?沒有,一次也沒有。
她唯一問過一次,他為何留她在家裏?他逃避了這個問題。
為什麼呢?因為喜歡你,小貓,喜歡你的一切,和你在一起開心,所以留你在身邊。
他放下鏡框,靠在椅背上,看清自己的心不難,承認這點卻不容易,但他該如何做呢,現在連她在哪裏都不知道,如果在北京還好,可是即使在北京,自己又能怎麼做呢,去和她說,喜歡她,他不能那樣,他和阮致君在交往中,她的家人和自己父母是至交,他不能頭腦發熱。他必須冷靜一些,再確定一些,也許自己隻是一時心血來潮,他是喜歡小貓,可是還沒到為她不管不顧的程度,他必須清醒一些,再理智一些。
他站起身,拿著書走出書房。
郗路穎和帶團導遊兩人都快累哭了,她們每天晚上都在倒計時,最後三天,最後兩天,終於最後一天了,今天去了八達嶺長城,明天就能結束這個煎熬的行程,打道回府了,她們互相鼓勵著,就隻差抱頭痛哭了。
都說不到長城非好漢,可郗路穎的感覺卻是,不到長城不知道中國人居然可以多到這種程度,這是種什麼樣的場景呢,就是從這個烽火台望向另一個烽火台,唯一能讓人聯想到的就是筷子筒,就是飯館裏的那種筷筒,最擠擠密密的筷子筒。每個人都隻能緩步前行,第一次,郗路穎有了想尖叫的衝動,她站在烽火台上,看著密密麻麻的人頭,眼發昏,腳發軟。
劉理戴著墨鏡站在人海中,他驚異於眼前的一切,國歌裏那句,用血肉組成的新的長城描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吧,不過不是為了抵禦外敵,是為了休閑娛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