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陸天涯起了一大早,坐在樹梢尖上,麵對著晨曦吐納。
閉上眼睛,全身的毛孔都在舒張,濃鬱的天地精氣湧入,全身上下都格外舒暢,暖洋洋的。
熱流過淌四肢百骸,髒腑內暖洋洋的,他的血液換生正在逐漸步入極致,鑄道第五重養髒已然緩緩開啟,有了幾分跡象。
陸天涯隱隱約約觸到那若有若無的門檻,卻始終邁不進去。
周圍的精氣紛紛湧過來,被他張口一口吞下,隨後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隔著道袍和道觀,沒人注視到他的行為。
病癆老人看到他的這份勤奮,點了點頭,幾個護衛卻是注意到他那歪斜的道袍,嘴角偷笑,以為他偷懶打瞌睡。
病癆老人看到了,笑而不語。
小家夥年紀還小,心智早開,雖然有些滑頭,但本質還是挺不錯的。
陸天涯的周身沒有絲毫天地靈氣彙聚的現象,所以老者有些誤解。
太陽升起,晨光金燦燦的籠罩著灑在遠處的山峰尖兒上。
雲霧籠罩,白茫茫的雲海翻湧,連綿不絕的山峰從其中露出隱約的峰巔,染上金色的光輝。
“哎呀,天亮了,昨晚睡得好舒服。”
少女出現了,麵色正常的走了過來,陸天涯便故意伸著懶腰道,眼睛“不經意”地瞥了過去。
少女神色如常,眼神飄向遠方。
侍衛收拾好東西,清理了一下附近的痕跡。
“無量小道長此去將往何處?”
病癆老人問。
“一路向西,仗劍行天下,紅塵洗道心。”
陸天涯大手一揮。
“一路西行,有個白帝城,我們的最終目的是要去哪兒。”少女道。
“白帝城?”陸天涯心頭一動,隨即掩飾住了。
“對,你也要去白帝城?”
病癆老人道。
“不,吾誌在鵬騰四海,向往大地盡頭,一路遊曆,對白帝城略有耳聞,所以有些好奇,準備先去這裏看看。”
陸天涯搖頭,說的和真的似的。
“咳咳,”病癆老人忽略他吹的牛皮,反而邀請他同行。
“我們也要去白帝城,不如和我們同行。我們對那裏比較熟,比你一個人摸索著前行要好的多。”
病癆老人對陸天涯背後的師父有些好奇。
小小年紀,沒有半分修為,吐納時引不動半分天地生命精氣,可見資質頑劣,然而心卻很大,試圖仗劍西行。
卻不知他的師父是個怎樣的人,能讓他小小年紀就心比天高,沒有半分畏懼之心,也敢外出遊曆。
還要那德行也很無良,病癆老人甚至都能想到他的師父是個什麼樣子。
師徒倆都坐井觀天,病癆老人覺得還是有必要帶這個小家夥去見識見識,仰視一番那些天才俊傑,看看那些能與小姐同代爭輝的人傑,也好心中認清現實。
老人心中想著,所以笑著邀請陸天涯同行。
“咳咳。”病癆老人時不時就會止不住的咳嗽,有時候會咳得很厲害,像是能咳出肺一樣。
“這個不太好吧。”陸天涯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他心底已經意動,第一次出門,才發現自己好多都沒準備好,吃住就是問題,更不說沒去過白帝城,到時候走錯了還沒地苦。
要是一路同行,那就可以一直蹭吃蹭喝了。
想想都流口水。
“蹭吃蹭喝的家夥。”少女口中忽然道。
“你說我蹭吃蹭喝?那……,你說對了,我就是要蹭吃蹭喝。”陸天涯臉都不紅一下。
他走到幾個護衛身邊,拉著別人稱兄道弟,明明不到別人的半腰,卻一臉笑容的拉著別人的褲腿,一手抱著道冠和別人套近乎。
像大哥一樣,拍著別人的大腿叫別人好好幹,說禦敵的事就交給自己,一麵又說著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小弟的五髒廟就交給你們了。
說到底都是為了能好好蹭吃蹭喝。
幾個護衛想笑又不敢笑,強忍著。
陸天涯驚鴻一瞥,發現自己準備和他們同行的時候,少女嘴角閃過一縷笑意,心頭一緊,差點就要反悔了。
這女人還在打我衣服的主意,陸天涯心頭警覺,臉上卻看不出異常。
和幾個侍衛套著近乎,老者也下令準備上路。
一路向西,目標白帝城方向,陽光灑在身後。
“再過不遠,我們就進入千佛山地界了。”
陸天涯老神在在的坐在領頭的護衛肩上,好不悠閑。
一路同行,陸天涯和幾個侍衛相談甚歡,已經從幾個護衛那已經知道了包括少女在內的所有人的名字。
少女名梓墨,晨家大小姐,老者是她父親老奴,他們都叫他柳叔。
陸天涯此刻坐著的護衛,他叫他周大哥。
周大哥看他身體周圍沒有半點精氣,氣血不顯,便帶著他一起趕路。
少女和病癆老人修為最高,縱步輕躍,身影飄起,飛快的在林葉間穿梭,幾個侍衛跟在側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