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健身、舞蹈,各種俱樂部和訓練中心都能在這裏尋覓到蹤跡。今天的四十五層似乎格外的熱鬧,剛下電梯看到電梯外的人潮段修博立刻轉身帶上了應急的口罩,他難掩意外地看了米銳一眼,米銳聳聳肩,大拇指一指右手邊的音樂俱樂部。俱樂部隻用透明櫥窗作為遮擋的公開試音間燈光大亮,工作人員正在裏麵調試設備。

“這個俱樂部裏的成員很多大手,指導老師來頭也很大。”米銳聽了幾句旁邊人的討論,有些了悟地揚起眉頭,“咦?說是股東毛小潤今天也來了。怪不得呢,估計很多人不上課來看熱鬧了。他自己的工作室可不是誰都能去的。”

段修博對此沒什麼興趣,公開試音這種設備本來就是個噱頭,俱樂部為了展現自己的實力偶爾讓學員上去露個臉什麼的。這對他毫無吸引力。擔心被人認出,他扯了扯口罩低頭走的更加迅疾。四十五層的音樂慢慢停下,設備裏發出幾聲噗噗的噪響,隨即便是輕柔的女聲帶著未褪的激動說道:“箏瑟音樂工作室直播時間,好久不見。今天毛小潤老師帶著得意門生來到這裏,剛才後台的試音效果簡直好到不可思議。好久沒開放的公開室再次亮燈,感謝毛老師和羅先生願意答應我們的邀請。謝謝。”

片刻後,一個清亮溫潤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原本是在後台試音室裏練習的,沒想到有進公開室的機會,一會兒唱得不好還請多包涵。”

段修博的腳步被這個聲音一下子給拉住了,下一步說什麼也沒法邁開,就愣愣地站在那裏。

羅定?

他回過頭,聽到電梯口那邊傳來的影影綽綽的歡呼和尖叫,停頓片刻,忽然緊了緊口罩轉身朝回走。

“……唉?”餘紹天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喂!你去哪裏?工作室就在前麵了。”

段修博根本沒搭理他,快走幾步,最後甚至開始跑了。米銳迅速回過神追了上去,餘紹天傻了一會兒,除了也回頭跟上,沒有其他的選擇。

羅定已經快忘記自己有多久沒有接觸到這樣專業的錄音設備了。剛才在後場他唱的極盡享受,隔絕噪音的耳機還是那樣大而厚重,他握著耳機的外沿,如同又回到了那段青春歲月,追求音樂且為之癡狂。

他其實是不想進這個公開室的,隻不過在作為股東的毛小潤的大力邀請下才不得不妥協,既然接受了邀請他就將此看成了工作,第一次試音時的那點隨意現在也收斂了起來,完全是兢兢業業的認真態度。

櫥窗外雖然很熱鬧,但至少在他看來人還是不算多的。

音樂的前奏響起,他對著櫥窗外的人群微微一笑,給自己戴上了耳機。

音響這個東西,好與壞的區別真的很明顯,價格從幾百元到幾百萬,不同的設備,對嗓音的包容力差別也十分巨大。同樣的一首歌,歌手在錄音棚裏出來的效果、現場演唱的效果和ktv裏演唱的效果那絕對是完全不同的。

羅定上一次在公良廣的宴會上唱歌,用的就是普通的設備,雖然因為音感掌握的極好的關係聽起來足夠讓很多人驚豔,可是一換到試音室裏,之前的效果頓時就被秒成渣。

青年的嗓音亮而純粹,壓低過後有著歎息的味道,真假音變幻的毫無違和,瞬間便將櫥窗外還有些騷動的人群給鎮壓安靜了。

“我來到,你的城市,走過你來時的路……”

他輕輕開口,緩慢而憂傷的旋律作為背景溪泉般流淌著,歌聲似乎包容著無限壓抑的情感,每一個字的吐露,都帶著擲地有聲的味道。

“想象著,沒我的日子,你是怎樣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