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問:“我送您?”
“不用了。”餘嬋娟搖搖頭,盯著他再看了一會兒,沉思的表情忽然被微笑取代,“你這個人說話很有意思,我年紀大啦,家裏的兒子們都不願意搭理我。以後你有空,我就來找你說說話,你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
對方的來意似乎又不全是挖角,羅定更加摸不著頭腦了。
餘嬋娟於是心滿意足地走了,腳步還是慢吞吞的,脊梁挺得筆直,一頭精心打理的燙發挑不出一根雜毛,從背影羅定都能推測出她正麵的下巴揚的有多高。
這些隨時隨地要求自己“儀態”的“上流社會”群體的思想他從未摸透過。就像現在,找到自己之後每句話都像是在打機鋒,每句話又好像全無敵意,虛虛實實探不清明。羅定不是這方麵的高手,卻善於裝糊塗,裝來裝去,人家反倒覺得他高深莫測。
砸吧了口咖啡,羅定在心裏撇撇嘴,真難喝。
這玩意兒虧的是免費,收費的話二十塊不能更多了。
上車後,把所有窗簾拉嚴實,餘嬋娟吩咐道:“給段先生打電話。”這個段先生,自然不可能是段修博。
也許是被鈴聲切斷了纏鬥,段萬慶接電話的時候還有些氣息不穩,他捂著話筒爬起身來,床上被拋下的女郎發出不甘寂寞的嚶嚀,讓聽到的餘嬋娟心中立刻火氣大盛。
“荒唐!”
“真不會挑時候。”段萬慶半點沒有羞愧的意思,開門關門,隔絕噪聲,問餘嬋娟,“大早上的,給我打電話幹嘛?”
“我這邊已經是傍晚了!”餘嬋娟嗬斥道,“我打電話,從來不需要挑時候!下次你可以直接關機!別被我聽到這些……”她掃了縮在一邊努力想要減少存在感的助理,深呼吸幾下,憋出幾個字,“髒東西。”
段萬慶被挖苦地皺起眉頭:“你到底幹嘛?”
“你那天跟我說的事情,我已經和對方見過麵了。”
段萬慶一下來了精神,“怎麼樣?你跟他談妥了?他是個什麼態度?要多少錢?”
“錢個……”餘嬋娟把屁給憋了回去,匆匆道,“反正這事兒你不用管,讓他自己拿主意吧。”
掛斷電話後,餘嬋娟望著窗外好一會兒,突發奇想喊了助理一聲:“你說我如果邀請羅定去我的壽宴,會不會太唐突?”
她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回答,皺起眉扭頭看向助理的方向,發現對方正像倉鼠似的蜷成一團背對自己肩膀一聳一聳地不知道在幹嘛。
餘嬋娟一愣。
然後她探過頭去偷偷地瞥了一眼,發覺到對方正拿著手機十分激動地敲著什麼,頁麵上全是字,過了一會兒跳出了照片的頁麵。
這不是羅定麼?
餘嬋娟出聲:“你在幹什麼?”
對方像被鬼撓了似的,全身一個激靈轉了過來,睜大眼睛和餘嬋娟對視片刻,忽然掛起一個無辜的微笑:“沒有啊。”
“手機。”餘嬋娟攤開手,這丫頭是她侄女,打不能罵不得的,可別入了邪教。
女孩兒還想掙紮一下,見她態度這樣堅決,便掛著一臉委屈小心翼翼地把手機遞了出去,一邊遞還一邊說:“別把我剛打的給刪了,我好不容易才挑到一張好照片。”
餘嬋娟沒好氣地把手機給奪了過來,看也看不懂,對話框裏密密麻麻的全是小字。
她一看——
“天啦擼!!!節目拍攝結束碰上兒子了!!兒子好萌好軟惹人憐愛笑容蘇到不行不行啊!!兒子的眼神好清澈好呆萌!!!兒子對老阿姨好有禮貌好尊敬!!!!兒子麻麻愛你麻麻這就去給你艸銷量!!!!!!送上兒子玉照一張!!!!兒子累了吧快回家好好休息老阿姨就讓麻麻帶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