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撐。老祖一倒,又連著帶走了包括裴安遠父親在內的僅有幾個優秀子孫,裴家很快就以不可逆轉的速度飛快敗落了下去。
裴安遠的天資並不算如何優秀,能夠少年築基全靠著老祖給開的小灶,老祖隕落後,他的地位就跟著裴家一塊兒一落千丈,如今已經淪落到神殿最底層了。當年裴安遠也是被眾星拱月地捧著長大的,如今這樣境況又如何能忍,無時無刻,他都在想著翻身。
翻身!如何翻身!
神殿的競爭如斯殘酷,已經被抽去了脊梁的裴家,如何能夠再一次站起來!
隻能依靠機緣。
隻有依靠機緣!
裴安遠默默地想著,自己應該如何進入大殿,如何取得信任,如何抓住機會得到一兩件足以改變家族命運的寶物……
他不曾察覺到,一個隱藏起來的身影已經悄悄地靠近了他。
靈碑周圍的虛空忽然速度極快地波動了一下。
“怎麼了……我好像看見有什麼人過去了?”
有感覺敏銳的修士左顧右盼起來,顧清玄微微一笑,淡然道:“大約是你看錯了吧,我並沒發現有什麼人經過。”
“是嗎。”那修士皺了皺眉,仔細查驗了一會兒,卻終究什麼都沒察覺出來,隻得歎著氣說:“那大概真的是我看錯了。”
他轉過頭,笑意盈盈地望向顧清玄:“對了,裴兄,按規矩等會進入大殿後,神殿的人需要分作不同小隊,你可願加入我的小隊中?我師父汝陽真人,待會兒會在大殿入口引領著我們一同進入的!”
顧清玄的身上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霧氣,在其餘的修士眼裏看來,他完完全全就是那個裴安遠的模樣。
“裴安遠”稍稍*
“哦?”那化神長老冷笑起來,徑直問道:“那你想要怎樣?”
“……我也沒想要怎樣。”聽著長老話裏意思不對,真人說起話來便先自帶了三分顫音。每說一句話,便抬起頭來膽戰心驚地瞄那長老一眼,手上無意識地不斷撚著胡子,若不是胡子長得夠結實,怕是已經被扯去了三四根:“這個……那個……靈碑上不是也說了嗎……生死由命……”
他說著說著,聲音不自覺地越壓越低,到了最後的“生死由命”四個字上,幾乎已經輕若不聞了。
這真人就用著這輕若不聞的聲音,低垂著眼睛小聲說:“……反正我們就算帶他們進入大殿,憑這些小輩的本事也爭不出什麼好機緣來。倒不如我們積蓄精力,到了殿中好好收繳一些寶物……反正都隻是些金丹元嬰罷了,五百年,一千年,他們修不到合!體遲早要死的,如今也隻是早死些罷了……”
他的這一副論調,倒是和先前死去的使蟲子的吳巴很有幾分相似,也不知道他們是否有什麼徒子徒孫的關係。不過與吳巴不同的是,這真人多少還有些廉恥心,知道這話不是正道之人應該說的,便將聲音放得更加輕了許多,聽來簡直與風聲無異。隻是周圍一圈皆是修為高深之人,他雖然已經放輕了聲音,大家又如何會聽之不見。
最中心的圈子一下子就陷入了沉默。
“汝陽真人。”那一名化神期的長老慢慢說,他說起話來很慢、很費力,但每一字都重若千鈞般,狠狠砸在那名真人的神識氣海:“你現在看不起金丹元嬰,但卻莫忘了,你這位合!體大修最初時也不過是普通凡人罷了,而不是什麼生而合!體的異種!”
他注視著汝陽真人:“告訴我,你當年為金丹,為元嬰時,有沒有參與過類似的探尋活動?”
汝陽真人知道不好,但對方身為長老,無論是實力還是身份都超過自己,便不得不回答他道:“金丹期並沒有過,但元嬰時曾有幸參與一次……”
“那次的活動,有這樣生死由命的關卡麼?”
汝陽真人頭皮發緊,卻依然不得不答了句:“……是。”
化神期的長老輕輕地冷笑了一下:“你當時所過的關卡為何?”
“……”汝陽真人的嘴唇顫動了幾下,他沒有答話。
“你既然不說,那我就替你說!”那長老目光灼灼地盯向汝陽真人,幾乎要把後者活生生灼出幾個窟窿:“你當時所要過的關卡,乃是當年的散仙大能留下的三千弱水!三千弱水,沾者即沉,若有鳥獸落入,一息而皮毛焦,二息而骨肉爛,三息而身化弱水……想要過那弱水,非得大法力、大手段不可,你汝陽當時可有這樣的大法力、大手段?”
麵對化神長老的質問,汝陽真人沉默了許久,終於道:“沒有。”
“那你是怎麼能夠活到如今的?”
“……全靠當年的前輩提攜。”
“好。”那化神長老點點頭:“既然如此,你想做什麼就做吧。”
“……啊?”
汝陽真人萬萬沒想到事情竟會發生這樣的轉折:他本以為自己定然要吃上一頓教訓的!他吃驚地望著那長老,隻聽那長老微閉著眼睛悠悠說:“你不願耗損自身相助後輩,這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