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站在最後的懷德長老所承受的高溫最多,盡管他有寶物護體,並未化為飛灰,可仍然被燙出了許多水泡。他連連眨眼,不吝靈力地洗刷了數遍眼珠,才堪堪看清周圍事物,盡管仍感到腫痛難當,但他依然強撐著睜開眼,取出自己的護身寶物一望,頓時心中大痛:“我的寶貝!啊啊啊!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唯一毫發無損的顧清玄在水霧的遮掩下往懷德長老的手中一探,隻見他手裏捧著個鍾鼎似的物事,其上刻紋古舊,透著一股滄桑氣息,顯然是有些來曆的寶物。隻不過此刻那寶物的身上縱橫共有八道裂紋,其上寶光已經全失,再無任何效用了。
原來是這寶物擋下了最強一擊,若不是有它在,死傷的人數可能還要更多!
“怎會如此!”
那懷德長老還在大喊著:“說好的一個時辰啊!這才剛剛半個時辰!為何就降下天火!而且平常天火如何會有這等效用……我也曾於太陽之上收集天火之精,從來沒見過哪種天火這樣酷烈過!”
“是……是不是因為我們進來了這麼多人……他們以為我們作弊……”
人群中傳來一個抖抖索索的聲音。
幾道視線同時向他望去,那個修士下意識地朝人群深處縮了縮,臉上露出了又羞又愧的神色。
“噤聲!”那修士站在一旁的同伴低喝道,他迅速地遠離了剛剛還在有說有笑的友人,看著對方的目光充滿了厭惡,就像是在看著什麼垃圾:“長老說話,豈容你這小輩插嘴!你還不快快跪下,向長老請罪,然後再自裁謝罪,這樣長老或許還能原諒你的冒失!”
……不過是插了一句嘴而已,就算有錯,也不至於自裁啊!
在顧清玄的記憶裏,無論哪個地方都沒有類似的規矩,然而其他的那些神殿修士們臉上都是理所當然的神色,仿佛此事十分正常一般。
“我……我……”
那修士站在原地,渾身發著抖,他兩股戰戰,連牙齒都因為顫唞而發出格格的響聲。他惶恐地左右顧盼著,指望著能找到哪怕一根救命稻草,但他看到的,卻是一雙雙冰冷的眼神。
“自裁吧!”
旁邊的修士紛紛說道,那修士眼中露出恐懼的神色,他撲通一聲跪在結界的地上,拚命地向著最後方的懷德長老磕頭:“長老!長老我錯了!您原諒我吧!求求您饒了我這一次!我願意去守妖境,願意去打蟲人,怎樣都好,我願意贖罪,隻求您留我一條命,留我一條命……”
他用力地磕著頭,震得整座結界都在輕微地搖晃,結界的地麵堅硬,不過數下,那修士就已經磕得自己滿頭是血。若不是有修為在身,此刻他多半已經暈迷過去了,他抬起滿是鮮血的臉,流著淚求饒道:“我家中還有小妹弱弟,父母已然隕落,弟妹尚未築基,全家隻倚賴我一人過活,如果我死了,我的家人定然不能活命,求長老大慈大悲!大慈大悲!”
沒說一句“大慈大悲”,那修士就格外用力地磕一次頭,磕到最後,連顧清玄也忍不住覺得他有些可憐。那懷德長老似乎也有相同感受,他看著那人不斷磕頭,長久沒有說話,直到他磕得將頭骨也裂開,再磕下去恐怕會活活磕死在地上,才終於輕輕歎了一口氣,道:“早知如此,你當初又何必多那一句嘴呢?”
修士匍匐在地,不可抑製地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