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時出手的準備。但表麵上看來,他依然是那個修為僅僅築基的裴安遠,正被金光流轉的法決禁錮著、以之前的姿勢繼續站立在原地,僵硬得好像從未恢複行動一般。
當錢真毫再次返回時,看見的便是被自己的法決控製在原地不動的裴安遠。
“這是怎麼回事?”刑罰殿來的人是個生著兩條長長的花白眉毛的長老,一雙眼睛精光四射。他掃了一眼顧清玄,目光便落在了錢真毫身上,錢真毫被他看得一凜,急忙笑道:“事關重大,不敢擅專,以防萬一,把他暫時禁錮一下……隻是普通的定身訣,不會對他造成傷害的。”
他一邊說,一邊迅速出手將顧清玄身上的禁錮解開,花白眉毛的長老冷哼一聲:“你倒是細心。”
這話說得不冷不熱,錢真毫卻仿佛沒聽出來一般,胖臉上一團憨笑。
那長老也不理他,徑直上前數步,打量著顧清玄:“你就是裴安遠?”
“是。”顧清玄拿不準他是不是認識“自己”,心中多出了一絲謹慎,那長老眯眼掃視著他:“當日殿中多人共去尋仙緣,其中金丹元嬰俱有,甚至包括一位大乘期的太上長老!結果如今他們都死了,隻剩你一個築基期的小輩存活……事情怎會如此巧法?!你當我們刑罰殿的人俱是傻子麼!”
他運足靈力,在裴安遠的耳旁一聲大喝,在後者目光散亂、心神渙散之際,向著他大手一抓,神識刺向裴安遠識海——他竟是直接用了搜神之術!
☆、第64章
顧清玄對此早有所料。
他的神魂何等強大, 在那長老搜神之術使出的瞬間,顧清玄便已經製造出無數記憶碎片,填滿了“裴安遠”的識海。
對方的神識如尖針般刺來,隨即化作無數觸角,在“裴安遠”的識海中細細搜檢起來。顧清玄悄悄感受著他的想法,不斷填補、修改著那些碎片,很快, 生著一雙花白長眉的長老收回手,他冷冰冰地注視了顧清玄一眼,哼道:“你倒是好運。”
顧清玄垂下眼, 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樣,知道自己這一關算是過了。
接下來……就可以進入神殿內部了吧。
就在顧清玄這麼想著的時候,那刑罰殿長老一摔袖,雞蛋裏挑骨頭地道:“雖然你之前並未說謊, 但你先是膽小懦弱、眼睜睜看著同門死去而不救援,違反殿中規矩;接著又損壞殿中身份玉牌……若是令牌不碎, 你早就可以通過它將消息傳到殿中,又何必等到今日?如果能夠早幾日報知上來,魂殿中派出人去,說不定還能找回幾個魂魄。你一個築基小輩, 一路飛行回來耗費了多少時間,如今若是再去,隻怕那些魂魄早就灰飛煙滅!”
“你記住,那些無辜消散的魂魄, 事實上全部是為你所害!”
不需要更多證據了,這長老顯然和“裴安遠”有仇。顧清玄剛剛垂手應“是”,又聽到那長老說:“回去後便去寒域思過十年吧,也令死去的亡者們心神寧靜。還有……”他睨視著顧清玄:“……你之前毀壞玉牌,為了防止你日後再犯,這十年裏的靈石等物就不發給你了。”
“……是。”
顧清玄應道,語氣中適時地帶上了一絲不甘。
長眉長老冷笑數聲,自顧自往陣法中走去,錢真毫看了看他,回頭對顧清玄使眼色道:“還不快跟上?”
他說著揚起手,向著顧清玄打來一道金光。顧清玄接住細看,卻是一麵嶄新令牌,和錢真毫自己腰上懸著的那枚類似,前麵刻著“太一殿”,後麵刻著的卻變成了“裴安遠”三字,顯然是新給他的身份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