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柘把身體縮了回去。說實話,從他上大學開始,身邊追他的鶯鶯燕燕就沒斷過,各種手段他也都見識過,像這個灰裙女一樣在他身邊默默守候想要引起他注意什麼的,他早就看膩了。但不知為何,這姑娘給他的感覺卻和以前那些女人不太一樣,可能是因為她穿了一身灰裙子,氣場太奇怪了吧。
不過裴柘沒往深處想,也沒打算和樓下的灰裙女發生點什麼。畢竟他根本不缺女人,手機裏還存著好幾十個沒玩過的姑娘的電話呢。至於這個灰裙女,就隨她去吧,反正她們這些女人頂多就堅持個幾天,見自己不上鉤,就會立刻轉頭去找別的有錢男人。
於是他仍舊沒把這件事往心裏去。接下來的幾天,他若是有空了,還會饒有興趣地朝樓下瞧瞧,看那姑娘每天都風雨不動地站在對麵的路邊看著他,兩個人似乎在隔空對峙一般,也挺有意思的。
然而他還是小瞧了這個灰裙女,現在這都一個月過去了,她依舊沒有撤退的打算。
裴柘漸漸沒興趣再看下去了,取而代之的,他甚至有點毛骨悚然。因為這個灰裙女每次都是一站就一整天,連吃飯的時候都是一邊吃一邊盯著他的窗戶,眼神幽深好像恨不得把他的窗戶盯出一個洞來。
裴柘被看得毛了,漸漸覺得這姑娘或許不是來追他的,而是尋仇的。可是他苦思冥想,也不記得自己曾經玩過這麼個女的啊?於是他給自己老爹打了電話:“爸,你說話方便嗎?”
“什麼事,有屁快放。”遠在國外出差的裴父很不耐煩。
於是裴柘直言不諱了:“你是不是背著我媽找小三了?”
裴父沉默兩秒,接著對著電話破口大罵:“你個敗家的兔崽子,你自己天天在女人堆裏打滾,我和你媽還沒教訓你,你現在倒反過來問你老子!我要是像你一樣,咱們家早就敗光了!你等我回來收拾你——”
裴柘趕緊掛斷電話,心中後悔不已,他這不是自己往槍口上撞嗎?得,等他老子回來,他又得挨好一頓批了。裴柘越想越火大,一想到這全都是因為樓下那個灰裙女造成的,頓時氣憤地把錢獷叫了進來:“你跟保安隊長說,叫些人把樓底下那個穿灰裙的女人給我趕走!”
錢獷愣了愣,知道上司脾氣倔強,隻得硬著頭皮派人去了。
可是十分鍾後他就無功而返了:“裴總,保安隊長說,那個姑娘不肯走,她說公園是公共場所,她可以站在那兒。呃,她還說旁邊有幾個打陀螺的老爺爺,如果他們肯走,她就走。”
裴柘氣得快嘔血了,心想我還治不住你這個小丫頭片子了!管她到底是幹什麼來的,他還就跟她杠上了!於是他大手一揮:“你去給我找個室內設計師來。”
錢獷不解:“要設計師幹什麼?”
裴柘瞪他一眼:“裝窗簾啊!”
錢獷:“……”
傍晚,裴柘辦公室的落地窗全都裝好了百葉窗簾。他滿意地透過窗簾縫隙朝樓下看去,果然看見那個灰裙女露出一臉失落挫敗的表情。他哼笑出聲,心想你不是就喜歡盯著我看嗎?這回老子讓你什麼都看不見!
果不其然,窗簾拉上後沒多久,那個女人就消失了。裴柘總算鬆了口氣,心情好多了,便打電話約出一個小情人,打算和她共進晚餐再來個*一夜。
不像他朋友圈裏的其他男人,他並不介意把小情人往家裏帶。反正這別墅就住他一個人,他爸媽另外有其他別墅,他把小情人帶回來,還比外麵的酒店住得幹淨。
於是這天晚上,裴柘領著小情人回到自己別墅所在的小區,把車在車庫停好後,就摟著小情人往別墅門口走。
但沒走幾步,裴柘眼角餘光瞄到花叢旁邊有一團灰東西,他下意識地往那裏一瞥,頓時就撞進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