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珩故笑了笑,搖頭道:“很難。這麼多年,我也隻喜歡過你一個。不過我不會放棄的。好了,你不要哭了,你再哭下去,我怕我會舍不得放你走。”
段蝶聽到他這麼說,卻不禁哭得更大聲了。
沙珩故遞給她一張紙巾,憐惜而不舍地輕拍她的後背,聽到她說:“對不起,我控製不了……”
“沒事。”沙珩故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不然吃些什麼吧?我記得這家餐廳的牛排你很愛吃。”
段蝶搖搖頭,“我沒有胃口。”
她擦了擦眼淚,抬頭看他,“沙珩故,你為什麼不生氣?你罵我吧,我不想你這樣把情緒憋在心裏。”
沙珩故歎息道:“從一開始就不是你的錯,我為什麼要罵你?是我那時對你一見鍾情,所以明知你討厭我還非要和你訂婚。我在想,如果當時我跟父母說我沒有看上你,或許現在你也不會那麼難受了。”
或許現在,她早就和那個喜歡的裴柘幸福地在一起,而不用對著自己流淚了。
段蝶搖頭,“不對,是我不敢拒絕爸爸媽媽,我那時太懦弱,怕他們會因此不愛我,所以才耽誤了你的時間。為什麼遇到這樣的事你竟然能不生氣?”
沙珩故說:“我的脾氣真的不好,隻是對著你的時候才會這樣。好了,我們都不要繼續這個話題了,你既然不想吃東西,我陪你去外麵走走好嗎?……以朋友的身份。”
段蝶怔怔地看看他,點了點頭,“好。”
於是兩人離開了餐廳,在寂靜的街道上緩緩前行,然而誰都沒有開口。
沙珩故不禁自嘲地想,他們還沒分手時,不也是這麼默不作聲地一起散步嗎?
他們慢慢地走完了那條街,又折返回餐廳門口,最後停下了腳步。
沙珩故看了眼段家等在一旁的車,輕輕拍了拍段蝶肩膀,說:“回去以後早些休息。如果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聯係我。”
段蝶點頭,“你也一樣。”
他目送她上車,看著段蝶透過車窗對他緩緩揮手道別,於是他也抬起手揮了揮,直到她的車消失在路的盡頭,才無力地放下了手。
隱隱作痛的胸口讓他忽然想要大喝一場。
於是他重新回到餐廳,點了那裏最烈的酒,一言不發一杯接一杯地喝,直到頭昏腦漲被司機扶上車。
司機問他去哪兒,沙珩故迷茫地望著窗外夜色,報了一個地址,正是裴柘所在公寓的住址。
然後便是他找到裴柘,完全不顧儀表和形象質問他,也同時質問自己。
後來那些天,沙珩故甚至都想過,是不是就因為他沒有裴柘那麼不羈灑脫,總是循規蹈矩一板一眼,所以段蝶才不喜歡?
可是他心底其實明白,無論自己變成什麼樣子,段蝶隻怕都不會對他動心。
因為他知道喜歡一個人時的堅定,就算此刻世界上出現一個和段蝶非常相似的人,他愛得依舊也隻是段蝶。
所以,或許他們真的不合適吧。
想到此處,手機忽然響起,是他的助理打來的。
沙珩故將手機貼在耳邊,聽到助理說:“沙總,紅包我已經交給段小姐的母親了。”
“好,那就回來吧。”沙珩故說著,盯著樓下的車流湧動,忽然,不遠處駛來一輛裝飾滿了鮮花和彩帶的車,他的心口不禁劇烈一跳,眼睛緊緊地鎖定那輛車。
一身白紗的段蝶從車裏走下來,在眾人的祝福當中挽著父親的手臂,燦爛地笑著,緩緩朝大廳裏走去。
沙珩故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直到她的裙角也消失在人群當中,才緩緩地閉上了眼。
他輕輕地對著落地窗說,“祝你幸福。”
片刻後他睜開眼,再沒有去看那場熱鬧的婚禮,轉身坐回沙發前,開始認真處理公司裏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