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慣用的貼身之物,都還擱在芽兒那邊忘了取回。
“難怪洢兒更醜了!”她趕緊甩開受湛剛影響而自我厭惡的想法。
她迅速穿好衣物,隨手取了條軟薄的頭巾包覆臉,便急急忙忙出了門。
她的腳步聲穿過長廊,落在離寢房不遠的園子裏,迎向仍沾著晨露的清冽晨風,楚寒洢的眸光被眼前清新的景象吸引住了。
許是初破曉,針鬆懸著清晨的露珠在陽光下閃著銀燦的寶光。
她倚在欄柱旁,伸手晃了晃鬆針上的露珠,瞧著它們落在樹下不知名的花葉上。
或許她該折回房、取隻空瓶來盛接這些純淨的露珠。
念頭方掠過,芽兒突然發出的聲音拉回了楚寒洢的思緒。
“小姐,今兒個怎麼起得這麼早?”芽兒一向起得早,方打點好,便瞧見自家小姐單薄的身影在園中徘徊。
“我……我……”麵對她的詢問,楚寒洢支吾了好半晌才想到。“我找我的妝匣,對!我想知道你把我的妝匣收到哪去了。”
為了不讓芽兒擔心,楚寒洢朝著她揚起燦爛的笑容。
未出嫁前,妝匣在她的生活裏扮演著極重要的角色,除了裏頭自製研發的美容聖品外,擱在裏麵的藥方本子更是她的寶貝。
楚寒洢會緊張芽兒是否有帶著她的寶貝妝匣,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芽兒俏皮地吐了吐舌,揚起手中的籃子。“忙了好些天,今兒個總算想起小姐的妝匣還擱在我那,芽兒已經幫小姐帶過來了。”
這下瞧著芽兒熟悉不過的笑臉,她感動莫名地張臂抱著她。“我的好芽兒,讓你陪我嫁過來果然是對的。”
芽兒怔了怔。“怎麼了?昨兒個姑爺還是喝得醉醺醺嗎?”
主子不是個擅長掩飾心中情緒的人,是喜是怒一眼便可看透,見她一大早在園中晃,她不由得猜想,鐵定是姑爺讓主子傷心了。
楚寒洢強打起精神,即便唇角掛著笑,眉梢、眼波卻染著輕愁。“不用擔心我了,倒是你,在湛家還習慣嗎?”
除了第一日為了奉公婆茶,請芽兒幫她梳新婦發款後,她便沒讓芽兒進房伺候她梳洗了。
為的就是怕多一個人為她擔心。
芽兒沒啥心機,思緒一轉便開心地問:“要不要同芽兒回房瞧瞧,順道再幫小姐打點、打點?”
“好啊!”她收斂心神,露出讚同的微笑。
也許是因為時辰尚早,這一路上她們並沒遇到太多人。
楚寒洢一至芽兒的小苑,稍稍打量了下周遭,終於安了心。
湛家對下人不錯,在西邊為丫頭們建了一座雅致的小別苑,聽芽兒說,湛老夫人派了間獨立的房給她。
這房間不大,但看起來簡單又舒適。
一進房,芽兒讓主子在妝台前坐下,接著便開始為她張羅一切。
“洗臉、沐浴用的陵香粉、瑩白煉蜜丸、白芷皂花角、春天用的紫茉珍珠粉,秋天用的玉簪粉、九回香桑潤發露……全都在裏頭了。”
這些全是主子平常常用的東西,跟在主子身旁好些年了,即使閉著眼,芽兒也能一一說出各個美容聖品的功效。
楚寒洢順著芽兒的話,細細地一一清點她妝匣裏的東西。
“沒錯了,一樣也不少。”回到隻有她與芽兒的世界,楚寒洢終於恢複原有的俏皮,用力吐了好大一口氣。
芽兒揚起笑,接著說:“小姐先用陵香粉洗臉,芽兒再幫你紮婦人的發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