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問源把棉被全部掀開,戴上手套在那些碎肉塊中摸索,“你們也趕緊動起來,找一下狼哥拿回來的那枚骨棋。大家心點,如果找到了骨棋,記得不要直接用手觸碰。”
四人把竹字間裏裏外外找過一遍,並沒有發現那枚骨棋的蹤影。
陳顏把棉被蓋回屍體上,“那個凶手把他們的骨頭都取走了,骨棋應該也不會留下。”
秦啟月現在的感官真的很不好,他很慶幸自己聽從了江問源的意見,吃下他往日絕對不會吃的高熱量早餐,昨看到兩具屍體,今四具屍體,他今的午餐和晚餐估計都吃不下多少東西。秦啟月揉揉抽搐的胃部,“那我們隻要找到那枚遺失的骨棋的話,就能鎖定凶手了。”
秦啟月出這句話時,並沒有想到他們居然那麼快就找到那枚骨棋。
骨棋就在別墅主屋的餐廳裏——
昨嘴裏信誓旦旦著要陪伴安慰妻子的賈棋手,今又坐在了自動國際象棋機麵前,和機器你來我往地在棋盤上進行廝殺。而那枚被狼哥帶回別墅側屋的骨棋,赫然擺在自動國際象棋機的棋盤上。
不僅如此,棋台旁邊還多了一個敞口的箱子。箱子裏放著四副新製的骨棋,骨棋打磨得並不是很到位,但是僅憑雕工,就足以證明這四副新棋和賈棋手正在使用的骨棋出自同一人之手。這個裝著新製骨棋的箱子也是惡意滿滿,擺下四副骨棋後,箱子裏還有足夠的空間,可以再放下十幾副骨棋。
殺死四名玩家的凶手,似乎根本就不想掩飾自己的身份。
秦啟月素質很高,但到底還是個新人,他無法繼續忍耐下去,直接用雙手揪著賈棋手的衣領,把他整個人從椅子上提起來,“賈棋手,你這個瘋子,殺人狂!”
賈棋手臉上滿是不解和憤怒,“我沒有殺人!你才是瘋子,趕緊放開我!我的棋局現在正處於關鍵時刻,讓我繼續下棋,我能贏!”
賈棋手的力氣出奇的大,秦啟月被他輕輕一推就跌到幾米遠的地方,半都沒爬起來。賈棋手又回到自動國際象棋機麵前,沉下心來繼續對局。有秦啟月的前車之鑒,這一次沒有人敢再去打擾賈棋手,有任何問題,都隻能等到賈棋手把棋下完再談。
賈棋手把他的棋力發揮到極致,可惜他並沒能贏下這一局,勝利屬於自動國際象棋機。賈棋手上一局其實贏得其實也很勉強,這一局輸了,他也沒有因此而感到失落,反而更加鬥誌昂揚。他堅信隻要自己繼續和自動國際象棋機苦練棋藝,就能變得更強,總有一,他能實現父親的遺願,成為世界國際象棋第一人!
賈棋手稍微平複心情,一邊整棋,一邊對江問源四人問道:“你們剛才打斷我的思路,還對我喊殺人凶手什麼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問源指著自動國際象棋機棋盤上自動整棋的黑白棋子,“賈棋手,這些棋子是用你兩位女兒的骨頭做成的。而這旁邊的這箱新棋,是我們四個同伴的骨頭做成的。”
賈棋手如遭雷擊,整個人僵住一動不動,他今日愛不釋手把玩、擦拭保養的棋子,是悅棋和愛棋的骨頭?過了許久,賈棋手才找回聲音,他把整好的棋子全部攏到手心,顫抖地對江問源道:“你再一遍,這些棋子是用什麼東西做成的?”
江問源清晰地再次給出答案,“這些棋子,是您的兩位千金的骨頭。請看您腳邊的箱子,箱子裏的四副新棋,是用我們死去的四位同伴的骨頭做成的。那四位同伴的腦子都被碾碎成漿糊,但是兩位姐的腦子,我們暫時還沒有發現在哪裏。”
賈棋手心地捧著骨棋,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下,“我的女兒……她們死的時候該有多疼……殺死你們的凶手到底有多恨我,才會讓我用悅棋和愛棋的骨頭做棋子?我知道殺死她們的凶手是誰了!這四副棋子,是賈管家今早上在我書房裏發現的,她以為是修理自動國際象棋機的周工程師和談助理送給我的備用棋,所以就把它們放到了棋台旁邊。”
“如果這四副備用棋來自你們的同伴,那周工程師和談助理應該還在山上沒有離開!他們就是殺死我的女兒的凶手!”賈棋手的眼中滿是仇恨,當他從秦啟月的神情中讀出懷疑時,心情更是悲憤交加,“難道你們懷疑我喪心病狂地殺死我的女兒,再栽贓陷害周工程師和談助理嗎?”
秦啟月吸取教訓,和賈棋手保持足夠的距離,“你的手上有刻刀留下的傷痕,這幾道傷痕昨還沒有的。”
棋台這邊的動靜已經吸引到那些還滯留在別墅的客人,賈棋手強忍著憤怒道:“我本來就有雕刻的愛好,而且這些傷口,是昨晚我親手為悅棋和愛棋雕刻牌位時弄傷的。我的妻子可以為我作證,刻好的牌位也還在書房。”
江問源以餐廳裏大部分人都能聽到的音量道:“賈棋手,雖然有很多證據都指向你,但我相信你不會對女兒痛下殺手。你還肩負著你父親賈常勝的遺願。世界排名第一的國際象棋棋手,絕對不能是一名殺人犯。就算你真的有嫌疑殺人,你也不可能把女兒骨頭做成的棋子擺在眾目睽睽之下的餐廳,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