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循環的開端,他或陳眠帶著願望在圓桌遊戲中不幸死亡,另外一個人向圓桌遊戲許願複活伴侶。當這個願望許下後,循環便正式形成。可是時光倒流所需要的能量非常龐大,每次都真實循環的話,消耗積累將會非常恐怖,所以圓桌遊戲把他們放進虛擬的環境中進行死循環的推理演算。陳眠既然能對圓桌遊戲的規則造成巨大的影響,那就證明他們所在的虛擬環境和他們自身密切相關,那還有什麼能比大腦更合適的承載物呢?
死循環在江問源和陳眠的腦內進行演算,這些都是假的,但對圓桌遊戲的許願結果必須是真實的,所以當他們演算出循環終止的結局,圓桌遊戲就會從循環的開端,跳過死循環中間的過程,直接跳至結局,將演算出來的結局變成真實。
江問源在筆記本上寫下“真實”二字時,落筆的力氣很重,將紙頁都劃破了。
江問源內心充滿憤怒,他的憤怒不僅隻是為了自己,這個世界上強烈地渴望愛人死而複生,並願意未知付出生命的人,也許不多,但也絕對不會少。這些人當中,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幸運地擁有陳眠這麼優秀的伴侶,他們當中,能有多少人經受得住考驗?圓桌遊戲也許都不需要動用骨偶這種誘惑性的陷阱,就能演算出玩家死在遊戲裏的結局,不費吹灰之力就將玩家的靈魂收入囊中。
江問源深呼吸幾遍,壓下胸腔中翻湧的怒火,現在他自己的狀況都不樂觀,替那些相同遭遇的玩家生氣也沒用。時間已經接近午夜兩點,陳眠始終沒有過來找江問源,江問源合上筆記本,將其壓在枕下,倒頭睡覺。
祭典的第四,大家都默認了44號玩家是今的祭品,獻祭儀式已經有著落,犯罪者之間的氣氛變得輕鬆許多。對於他人的惡意,44號既沒有鬧,也沒有逃,她什麼都沒做,一整什麼東西都沒吃,就在祭台石階中段的位置上坐了一整,盯著來來往往的犯罪者們。
下午六點,獻祭儀式的鍾聲準時響起。
身穿橙色囚服的犯罪者們陸陸續續地聚集到祭台下,就像是一片橙色的火海。44號站起身,朝祭台下走來,她的雙眼一直鎖定著某個方向。44號抬臂撥開擋路的人群,一直走到江問源麵前,眼底死誌已存,以輕得隻有江問源能聽得到的音量,惶恐地出一句話:“我找到你了……”
江問源知道44號對他出這句話意味著什麼,久經考驗的肌肉記憶比他的思考還要快一步,對44號做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疑惑表情。
44號哀求地看著江問源,希望他能出她想要的回答,可是江問源什麼都沒。44號臉上因為激動而泛起的血色漸漸褪去,她瑟縮了一下,喉間發出一陣短促的哀嚎聲,想要逃跑,可是她的身體卻違背了她的本意,像機械人一樣動作僵硬地轉過身,緩步踏上祭台的階梯,登頂祭台。
44號把自己鎖在祭台上,在怨念集合體降落到祭台之上,用無感情的聲音大聲朗讀出自己的罪行,“我愛的男人隻喜歡白人女孩,所以我把他交往過的十二名白人女孩的皮膚剝下來,製作成一件美麗的人皮衣。我穿上人皮衣後,他還是不喜歡我,所以我把他也殺了,我剝下他的皮,製作成內衣褲,每貼身穿在身上,這樣我們就能永遠不分離了。”
44號坦白完自己的罪行,受害者的怨靈如同墨滴一般,從怨念集合體滴落到44號身上。十二個沒有皮膚的女鬼和一個沒有皮膚的男鬼,十三雙手活生生地把44號的皮膚完整地剝了下來。怨靈們一起擠進44號的皮膚裏,把耷拉的人皮填充成一個人形,拽著44號裸露全身肌肉的屍體回到怨念集合體當中。
前三的獻祭儀式,江問源確定祭品罪行指證正確後,便移開視線,沒有完整地看完整個獻祭的過程。44號對江問源出那句話時,江問源能清晰地感覺到,不管他願不願意,44號的這副圓桌遊戲分配的假麵孔,將永遠在他的記憶中占據一個角落。44號的獻祭儀式,江問源從她登上祭台的階梯,一直看到她的屍體被怨靈帶走,消失在雲層中。視線沒有離開過。
在今的活動中,江問源通關終局遊戲的計劃逐漸成型,但是計劃中有太多的不確定性因素,所以江問源還有些猶豫,沒能下定決心去執行狡猾。44號的死,成為最後的催化劑,狠狠地推了江問源一把,讓他打消掉最後的迷茫,堅決執行計劃。
每的獻祭儀式結束後,接下來便是慣例的人血饅頭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