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讓奶怪放下了蚊子心,他不自覺地小聲念著:“媽媽…”
“你幹嗎呢還不睡。”西瓜疲憊地說著:“敢情你一直醒著就能出去了是吧…”他打了個嗬欠。
“西瓜…你剛才在幹嗎?怎麼不理我啊?”
“想東西呢。”
“想什麼?”
“你啊~”
…
奶怪再次有了另一種奇妙的感覺,是什麼呢?
他隻是特別傻地說:“噢,嘻嘻。”
西瓜沒有理他,沒好氣地小聲說:“鳥蚊子~”
翻個身,睡了。
6月6日清晨,木欣欣而向榮,泉涓涓而始流。
水麵被風吹走一絲寧靜,隨著浮遊生物一起飄蕩的,是母蚊子的卵們。
奶怪美美地睡了一覺醒來,他想著:什麼時候才能出去呢?
既而發現,西瓜,不見了。
這成千上萬的卵,消失掉一兩個幾百個甚至全部,都不算什麼。
但是,西瓜不見了,他的西瓜。
他不能自主地移動,隻能拚命叫著:“西瓜!你在哪兒啊?西瓜!”
從天亮一直叫到黃昏。
他隻是一隻蚊子,還沒出生的蚊子。
——他不可能憑借自己的力量找到另一隻沒出生的蚊子。
所以,他做出了一個驚蚊的決定。
他決定出生。
這是他為他做的第一件事,然而也是改變了他一輩子的事。
然後奶怪就開始奮力出生了。
他很痛,畢竟還沒到時候。Θ思Θ兔Θ網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在Θ線Θ閱Θ讀Θ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非得這樣,他隻是在掙紮著出生。
最後他終於成了孑孓。
一身的傷痛,他安慰自己說:“不過是提早了一點點。”
過了一會兒他終於可以遊動,便刻不容緩地開始繼續尋找。
這個時候已經接近淩晨了,空氣的溫度驟降,水麵上的奶怪覺得一半冷一半暖。
當他找到西瓜的時候,東方微白,他奄奄一息卻很欣喜地看著那顆熟悉的卵,裏麵那個熟睡的小身影。他沒有叫醒他,隻是貼著那顆晶瑩的小卵,滿足而沉沉地睡了。
太陽照到奶怪身上的時候,暖暖的,他夢見自己和西瓜成了大蚊子,飛啊飛啊…
“你誰啊你?!”
奶怪被吵醒,因為西瓜的聲音。
奶怪說:“是我啊西瓜。”
“奶怪?!”
“嗯嗯。”小奶怪很興奮。
“我的上蚊啊!你早產啦?!”
“我…找你來著…”奶怪沒有別的蚊話了,他覺得很憋屈。
西瓜說:“成了成了,你別別扭,定那兒別動,聽到沒?”
“嗯嗯。”
他看到他生氣,卻很開心。
於是他就緊緊地貼著那個有點發燙的卵,一動不動。
淡淡的陽光籠罩著兩個剔透的小身體。
這天天很涼,但是奶怪卻覺得很暖,雖然西瓜告訴他早產會變弱智有嚇到他。
隻有西瓜自己明白,早產到底意味著什麼。
算算也到了西瓜該出來的時候了,他很順利地,從卵裏探出了小腦袋,呼吸到了人世間的空氣。
“你好醜。”這是西瓜出來後聽到的第一句蚊話。
“去你的,你丫才醜呢!”西瓜伸個懶腰,在水裏活躍起來。
奶怪卻很無力,他累了。
於是西瓜很有良心地待在原地陪奶怪說話。
“你餓麼?”
“什麼?”
“你不早說你餓了嗎!”
“呃…好象是有點…”
“真是鳥蚊子!快吃!”
於是奶怪吃下了這輩子第一口食物——西瓜弄的單細胞藻類。
成千上萬的兄弟姐妹出生了…場麵極其壯觀。
為了不失散,奶怪和西瓜遊到了水邊的角落。
兩隻孑孓,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舒坦的兩隻孑孓,很和諧地安睡了。
清晨的空氣很清新,也很涼。
奶怪蜷縮著靠近西瓜。
西瓜被弄得癢癢的,醒了過來。
他打量著異常瘦小的奶怪,心裏納悶:這孩子還能成蚊子麼?
…
奶怪意識到西瓜已經醒來,他伸伸懶腰,閉著眼睛說:“早上好…”
“好…好個鬼,早起的鳥才吃得到蟲子!”
“早起的蟲子被鳥吃…”
“你是鳥,你是鳥蚊子!”
…
“西瓜。”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