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直接到離唐光遠家不遠處,摸摸褲兜,好在裏麵還有昨天買菜剩下的零錢,坐公交是足夠了。周日這個時間的公交並不算擁擠,好處是人多,充斥著滿滿的人的生氣。

昨天那位桂姐今天休息,別墅裏隻有唐光遠一個人在,他開門把遲筵讓進來,通過他的儀表和麵色判斷道:“沒成功?那東西還在?”

遲筵沉默地點了點頭。

雖然在遲筵進門的刹那已有預料,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唐光遠還是變了臉色。他不同於遲筵的胡思亂想,他知道鎮魔符沒起效隻有一個原因——對方遠不是一張鎮魔符能鎮得了的。

他看向遲筵胸口,注意到那個小瓷瓶已經不見了,於是擺了擺手,領遲筵上樓,指著一間帶盥洗室的客房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你就先在這裏休息,如果缺什麼東西明天我讓桂姐帶過來。”

遲筵聽出來唐老爺子的意思是這事今天暫時還解決不了,讓他先在此處住下。如今回家自然是不敢,在其他地方也不如離高人近安全。遲筵想起自己還沒有洗漱就跑了出來,心下有些不好意思,連忙向對方道了謝。

如今性命尚且難保,遲筵決定明天就和單位請年假,等此事解決再回去上班。

遲筵兩手空空地跑了出來,隻好先借用別墅裏的客用用具簡單將自己收拾幹淨,之後又應邀去唐老爺子書房向他詳細講述了葉迎之生前身後種種事情和自己所作所為。但他還是羞於向外人提及自己和葉迎之那些親密而私密的情/事,於是隻含糊講道自己鬼迷心竅那段時間葉迎之偽裝成自己朋友的身份和自己住在一起,感情很好。

唐光遠聽後表示知曉,但是他要提前做些準備,三天後再和他去解決此事。

遲筵隻好暫時按捺下滿心憂懼,在這裏住下。

第一夜他輾轉反側,幾乎徹夜難眠,整夜提心吊膽害怕葉迎之突然出現,但不知唐老先生是否在這房子內做有布置,竟是一夜無事。

周一一早桂姐就上門打理房子並做早飯,做完晚飯收拾妥當後才離開。唐老爺子隻有早中晚三頓飯的時候出現在飯桌前,其餘時間都把自己關在書房內。

經過一個平安之夜,晚上的時候遲筵已經不像昨日那般憂心難安,安靜地在客房內用房中的台式機看網上的新聞——他出來的時候沒帶手機,連請假都是借用的別墅裏電話。

這時候他突然聽到一聲極其響亮的重物倒地聲音——是從唐光遠書房方向傳來的。現在別墅裏也確實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遲筵心中瞬間有了不好的預感,他一麵向唐老書房趕去一麵安慰自己,老爺子年紀大了手腳不利索,也許隻是不巧碰倒了什麼。

書房房門沒有鎖,遲筵按下門把手推開棕色木門,裏麵的景象頓時駭得他不敢再前進一步,瞳孔也無意識地放大。

隻見唐光遠臉漲得通紅,雙眼隱隱暴突,似乎是被一根無形的繩索勒住一樣。他的手徒勞地在自己脖頸處掙動著,卻無濟於事。他平常所坐的實木椅倒在一旁,無疑方才的聲音就是它倒地時發出的。

遲筵仿佛被無形的手推得向前一步,棕色木門在他身後無聲闔上。

他感到有一陣冷風拂過身旁,好像有一個人站在他的旁邊,耳邊響起一個若有似無低如微風的聲音:“為什麼不回家,我等了你一晚上……”

第25章 鬼車

唐光遠的手依然無意識地掙動著,力氣卻越來越小,眼看著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他注意到進來的遲筵,努力伸出手向他夠去,喉嚨中發出“嗬嗬”的聲音,臉上浮現出一絲悲切之情。

遲筵連忙上前兩步,卻發現自己無計可施——唐光遠的喉嚨處根本什麼都沒有,他就像是被空氣勒死一樣。

他可以感受到自己身邊冰涼的氣息,他知道有一個“人”跟著自己,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隱隱顫唞著。他已經猜到了那會是誰。

是葉迎之,他還是找來了。

遲筵仿佛還能聽到他的輕笑聲,感受到他冰涼的吐息。

唐光遠的手漸漸無力地垂下,進出的氣息也越來越微弱,隻有眼睛還一直看向遲筵的方向。

遲筵再也看不下去,目睹一個人因為他而生命流失偏偏他卻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看著的感覺逼得他幾乎要頻臨崩潰。他強自支撐著,憑著感覺轉向旁邊看不見的“人”,甚至伸出手試圖去拉他的手,就像以前在家裏葉迎之生氣時他故意示好時一樣。

他原以為自己隻會碰到一團空氣,什麼也抓不住,卻碰到了觸♪感冰涼的身體。

他讓他看不見他,卻讓他碰得見他。

遲筵的身子一下子繃緊了。

他想起了方才對方那句如歎息般的話——

“為什麼不回家,我等了你一晚上……”

唐老爺子的生機依然在迅速地流逝,隻有一絲氣息尚且支撐著他,使他看起來猶如垂死掙紮之人。

遲筵別過了眼不敢再看,卻緩緩地靠近了自己身邊的“人”,像從前撒嬌認錯般摸索著抱住了葉迎之的腰,把自己的身體靠過去,緊緊貼近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