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欺欺人的生物。

愛爾柏塔夫人詢問著管家先生:“格雷,我想我們是不是應該準備婚禮了?這得早點準備,至少提前半年,就得擬出賓客名單再向他們發出請柬。親王殿下的婚禮可是一件大事。”

格雷沉吟了兩秒便點頭道:“那就開始著手準備吧,有勞您了。”

他們甚至沒有去請示一下他們的親王殿下。

格雷暗自尋思著,這些婚禮中的雜事由他們去辦好就可以了,反正殿下也不會在意到底要邀請哪些吸血鬼來觀禮。至於王妃的受邀親朋可以稍後再說,可能還得把執法隊的隊員們借過來做臨時保護。當然最後的會場布置、禮服樣式、戒指款式、花朵種類這些事宜還是要殿下親自定奪。

他把這些想法和愛爾柏塔夫人說了,吸血鬼夫人連連誇讚道:“您真是一位井井有條、考慮周全的管家。”

格雷謙虛地回應:“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我之前並沒有操辦婚禮的經驗,還需要您多加提點。”

遲筵並不知道已經有吸血鬼開始著手安排自己的婚禮了,他甚至不知道這座城堡中到底有多少吸血鬼仆從。因為大家大多數都是在晚上開始工作,清掃城堡、打理花圃、準備食材……這些工作都是在晚上完成的,而那個時候他早已經被葉迎之抱回了臥室。白天大多數吸血鬼都會回自己的房間去睡覺,隻會留少數幾個人“值白班”。

事實上因為他的到來,血族親王也大大增加了白天活動的時間,完全變成了一隻“晝夜顛倒”的吸血鬼,為了滿足主人的需要,格雷已經安排了更多的吸血鬼白天工作,並付給他們額外的白班津貼。

這天早晨遲筵照例從血族的臂膀中醒來,他眨了眨眼睛,重新閉上,含糊地推著血族的胸膛:“葉迎之,幾點了,去做早飯,我餓了。”

“一會兒再去。”吸血鬼微微睜開眼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一點了,寶貝我們直接吃午飯好不好?還能再睡一個小時。”

他說著便又向上拉了拉被子,蓋好兩人,摟著愛人溫軟的身體重新閉上眼睛。

“嗯。”遲筵輕輕應了一聲,向吸血鬼的身邊蹭了蹭,徹底闔上眼睛準備繼續睡。他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的,畢竟這一個月裏他的作息時間已經越來越像血族靠攏了。經常是中午一兩點才開始吃早飯並午飯,晚上八點吃晚飯並夜宵,然後就和血族一起回房間,一直廝混著,直到第二天中午再醒來。雖然頹廢且不健康,但確實愜意。

遲筵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有一個詞叫“鬼混”,他現在可不就是和吸血鬼在胡混。

迷迷糊糊就快要睡過去的時候,遲筵卻又警醒著清醒起來,再次問身邊人道:“葉迎之,今天幾號了?”

“唔,”吸血鬼應了一聲,“我想想……好像是六月六號。”

他的回答並不確切,遲筵伸出手摸向自己的手機,按開看了一眼——已經是六月七日了,顯然他身邊這位色令智昏、完全沉迷於溫柔鄉中不問世事的吸血鬼親王殿下過的還是昨天的日子。

他一下子坐了起來:“葉迎之,我的考試周要開始了!我記得我第一門考試好像在六月九號。”

這些天真是和血族胡混得太過火了。

他也說不清楚是怎麼回事,本來還又生氣又害怕,但是那天發現自己每天吃的特別好吃的飯居然都是吸血鬼親手做的後就服了一下軟,退了一小步……結果後來就又被這隻禍國殃民的吸血鬼半誘哄半強迫地弄得又發展成了這樣親密的關係。他還、還覺得挺享受的……他是不是沒救了?被關在古堡之後他的斯德哥爾摩症狀好像又加深了。

遲筵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毫無意誌力的出/軌的男人,明知道學校才是家,學習才是正宮,這位吸血鬼親王殿下不是什麼好人,以前還騙過自己,但還是根本拒絕不了對方的誘惑,被勾引得整整一個月夜不歸宿,對正宮冷漠到底。直到現在正宮拿著家法在家裏等著才開始悔不當初——他該考試了。

葉迎之也跟著坐起來從後麵抱住他,低頭親親他後頸:“別著急,沒事,我可以讓他們給你把考試也免了。你想要多少分?”

這更氣人了。這還是個有權有勢能直接碾壓正宮無法無天的小/三。

遲筵幹巴巴道:“交換課程不計成績,回學校記免修,所以能及格就行。”

但是這不是重點。他回頭對吸血鬼道:“我得回學校考試,這是原則問題。”他得做一個負責任有擔當的男人才行,雖然和吸血鬼胡混了這麼多天,但也得回去考試,否則即使能拿上學分也心中有愧,於心難安。

葉迎之想了想,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應許道:“可以。我安排明天下午的飛機送你回去。不過寶貝,我也想你能答應我一個願望。”

“什麼?”遲筵偏過頭看著他。

“今天晚上陪我睡棺材。”葉迎之輕聲道,“還有,為了迎接你的到來城堡裏一直在籌備舉辦一個宴會,應該就是在今晚舉辦,你要作為我的伴侶出席。”

遲筵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都是吸血鬼嗎?”他震驚於宴會的消息,反而忽視了葉迎之提出的一起睡棺材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