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子內的所有裝飾都是她精挑細選的,大到衣櫃,小到銅鏡,什麼都考慮到了秦扶蘇的喜好,可她就是沒考慮到秦扶蘇壓根不喜歡到這間屋子來。
唉,既然已經想好了要離開,那她似乎也犯不上繼續留戀在這兒。
反正回到了國相府,她也還是會有新的屋子,那時候她便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裝扮了,她沒必要非得按照別人的喜好活著嘛。
夢兒也想要去把玉寧手中的休書給搶過來,可惜嚐試了兩次,都被成玉寧給躲過去了。
後來,玉寧幹脆命令夢兒在屋內等著,不準跟她去。
夢兒心中無奈,隻得退了一步,留在了房中等候,心中還不忘默默祈禱著侯爺千萬別陪著她家主子一塊衝動,最好是親手撕掉這封該死的休書就好了。
秦侯府書房內。
“侯爺,夫人來了,您可要見嗎?”
管家幫著成玉寧進去通報的時候,秦扶蘇剛巧在心中思量著應對涼州大旱的策略,正是心煩意亂之時,哪裏有心情在這個時候見什麼成玉寧?
又是他頭也不抬,不假思索地便說了一句,“不見”。
“不見?”管家聽見這話也有些猶豫,依照他對夫人的了解,這一句“不見”是侯爺說的容易,他傳的不容易。
夫人的脾氣,哪裏會這麼善罷甘休的“不見”呢?
可是還不等管家出門,便見到成玉寧自己走了進來。
“管家,你退下吧,這兒沒你的事了。”
成玉寧直接這樣吩咐管家道。
管家聽見這話,連忙應了一聲,三步並作兩步便離開了屋子。
這是主子們之間的事兒,他一個小奴才,哪裏敢跟著摻和呢?隻要不讓他在這兒受著無辜的氣便已經是讓他千恩萬謝了。
秦扶蘇見成玉寧擅做主張,根本不顧他的決定,頓時不悅起來,抬頭便嗬斥成玉寧道:“我已經說了不見,你為什麼還要擅自闖進來?你若再是如此,我也不會縱容你了。”
要是放在平常,玉寧瞧見秦扶蘇的臉色,早就退下了。
不是她怕他,是她舍不得讓他生氣。
喜歡一個人,就是能夠卑微到這個模樣,即使是苦了自己,委屈了自己也都沒關係。
隻要他開心就好了,她總想著他每日這麼煩勞辛苦,她又怎麼舍得讓自己去成為他生氣的理由?
可是今日,她都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打算,她還心疼他幹什麼?
於是,她直接拉過一把木椅,二話不說便坐在了秦扶蘇的對麵。
“成玉寧,我今日真的有事在身,你若是有話,改日再對我說便是了。”
秦扶蘇冷言冷語道。
望著秦扶蘇看向她的眼神,成玉寧平生頭一遭看懂了。
這樣的眼神,叫厭棄。
成玉寧深吸了一口氣,合上眼眸又緩緩睜開,隨即便能夠平靜地望向秦扶蘇。
這一次,她的眼神中既沒有愛,也沒有恨,而是平淡如水,宛若此前不相見,此後不相交的陌生人。
這屋子內的所有裝飾都是她精挑細選的,大到衣櫃,小到銅鏡,什麼都考慮到了秦扶蘇的喜好,可她就是沒考慮到秦扶蘇壓根不喜歡到這間屋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