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過來的奶茶一點也喝不下了。可是Sorabh卻好像早已經習慣了火車的誤點,笑著跟我說:不要著急,會到的,會到的。仿佛他們隻在乎最後的目的地,途中的艱辛就隻是整個旅程的一部分,是全然可以接受的。可是想到我將錯過一整天的法會,實在是高興不起來。大家看我靜了下來,於是有人提建議說:我們來唱歌吧!很快大家又來了興致,開始唱起了印度歌。各人輪流唱了一首,覺得不夠好玩,開始玩起了唱歌接龍,就這樣此起彼伏地唱著,竟然唱了兩三個小時沒有重複!我不知道他們唱的是什麼,但是他們的表情實在是豐富,投入得跟印度電影裏的男女主角似的,不由得不陶醉。唱完了歌,大家開始考我記不記得每個人的名字,天!我隻能記住每個名字的頭一個音節,於是我拿出本子讓每個人都寫下他們的名字,他們一遍一遍的教我讀,然後把本子合上指著其中的一個人,讓我叫出他的名字,我要是說上來了,那個人就會高興得手舞足蹈,還一遍一遍地強調:不要把我忘了哦!一直在旁邊靜靜看著我們的大哥突然說話了,用印度話和Gautam說了幾句,原來是他建議給我起一個印度名字Chamiya。我問Chamiya是什麼意思啊?Nikhit把我的本子拿了過去,一邊寫一邊偷笑,我看見他寫到:Chamiya-very qute, charming & sexy girl!

一身冷汗一腔熱淚

終於到了迦耶,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跟火車上認識的朋友們一一擁抱作別之後,我拖著大包的行李急忙去找出租車--迦耶離法會的地點菩提迦耶還有16公裏,我希望能夠盡快趕過去。一出火車站,大群的三輪車司機擁了過來,七嘴八舌的開著價。在來印度之前看過旅遊書說,在印度無論做什麼都一定要砍價,於是我大刀闊斧的砍了起來,這時候一個大學生模樣的印度年輕人過來了,對我說:你要去菩提迦耶我也是要去那裏啊,我們可以合租一輛車,這樣可以便宜一點。我看他英文發音很標準,衣著也很正式,正要答應。突然不知道從哪裏來了一個又髒又瘦的印度老太太,一個勁地指著火車站的方向,嘴裏不斷地說著同一句印度話。我遲疑了一下,背起行李回到火車站裏,隻聽到身後的印度人圍著那個老太太罵了起來。

在火車站內,我找到了工作人員辦公室,請他們幫我找了一輛麵包車,價錢比三輪車要貴,200盧比,但是他們說絕對安全。事後我才知道,從迦耶到菩提迦耶這段路十分危險,是搶劫殺人案的高發地,尤其是晚上。有一位台灣佛友也是晚上到迦耶的,不敢坐車,寧願在火車站睡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天亮才趕出來坐車到菩提迦耶。而就在我到迦耶的前一天剛剛有一車台灣信徒被洗劫了。聽到這個消息,嚇得我一身冷汗--也許那個"大學生"就是喬裝的匪徒?如果不是那個突然出現的老太太,我說不定已經客死異鄉了!那位老太太是觀音菩薩嗎?

回到那個開始(3)

20日,一大早我就醒了,準備妥當之後,到街上去找阿尼強巴。

阿尼強巴是我隔著酒店的大陽台認識的,那時候她剛剛聽完噶瑪巴第一天晚上的開示回到房間。我聽到有人用純正的英語在和別人道晚安,連忙跑到窗前去看(這是在印度我第一回聽到這麼清晰的英文)。我看到一位穿著僧袍的比丘尼,心想:說不定她是來參加法會的哦!於是我趴在窗台上大聲地和她打招呼:您好!您是來參加噶舉法會的嗎?她說:是的。我趕緊跟她說:"我是也是來參加法會的,但是我是一個人來,在這裏不認識任何人,連法會的具體地點我都不清楚,而且還沒來得及辦"出入證",也不知道法會幾點鍾開始......"我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是啊,我真的隻知道在菩提迦耶有一場由大寶法王噶瑪巴主持的法會,僅此而已!阿尼強巴安慰我說:"不要著急,明天六點半,我們在大街上見,我帶你去法會,沒有"出入證"應該也沒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