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納悶了,這李家的人是什麼來頭,能把張家整得神經兮兮,之後她得知李家是州府幕僚,張惜貴一直想給兒子謀個官,故對李氏客氣得很。
半盞茶過後,張惜貴就聊正事了,他不敢打明著問,隻好暗暗施眼色說:“沒想給李大人的書信這麼快就回了,還勞煩公子親自跑一次,真是過意不去,不知李大人覺得此事可好?”
柳後卿煞有介事地回道:“家父的意思是可辦,但是……”
“爹,爹!別信這人,他是個騙子,他不是李家的人!”
人未到,聲先來。話被打斷,眾人不約而同側首看去,那孫子胡亂套著單衫,風風火火地來了,人瘦得皮包骨,就和骷髏似的。
到了堂屋,這孫子就指著柳後卿大罵:“不知哪兒來的賊竟到我家行騙!我想起來了,就是你在萬香園騙光了我的銀子!”
不知怎麼的,見柳後卿被罵,小乞心裏一陣舒坦,可能是被他打出的滿頭包生了怨,正愁沒地方出氣,恰巧有人來了。
她不動聲色,看著他如何應付,沒料這柳後卿臨危不亂,優雅地搖起十六骨檀香扇,俊秀的眉眼一彎,笑著道:“你認錯人了。”
“沒有,就是你……”
“世勳!”張惜貴厲聲打斷,終於擺出一家之主的架勢。“休得無理,還不快回房去!”
孫子不服,還欲再鬧,張家媳婦連忙出來打圓場,半騙半哄地把他支走了。張惜貴覺得臉掛不住,極為歉疚地朝柳後卿賠不是。
柳後卿輕搖折扇,笑了笑道:“這也不能怪令郎,前人種下的蔭,後人嚐的果。”話落,他又去摸人家手了。小乞看到一陣寒。
也許這話說得過於深奧,張惜貴一心鑽在裏頭,沒察覺自己正被摸著。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似乎不知接什麼話好,憋了滿頭汗。
見他衣襟濕了一片,小乞覺得奇怪,這大熱天的包得這麼緊幹嘛?她怕是別人認出她是個女的,所以裹緊了點,可他是男的又在自己家,為何裹成密不透風,不怕長痱子嗎?
這張家越來越古怪,小乞多留了幾個心眼。午後,她去院子裏溜噠,想和婢奴套近些乎打聽打聽。客院與主院間的門關得緊,得繞過花園去前麵才行。小乞一入花園就見柳後卿,他正立在遊廊中和管事的說話,一枝紫薇恰斜於其肩上,正好映襯了那身翠青長袍。
紫薇多嬌,卻不知怎麼的少了幾分顏色。小乞不由止步,默默地看了會兒,心想:別人說的玉樹臨風,興許就是這樣的。
這時,柳後卿突然回眸看來,小乞一嚇,腮頰火燙,忙不迭地躲到樹後蹲下。無意間低頭,她看到了荷池中倒影,黑乎乎的一團恰巧模糊了頰上胎記。她忍不住擰起眉,移開眼,蹲在樹邊靜待柳後卿離開。
和管事說完話,柳後卿就走了,小乞零星聽到幾句,像是關於張老壽星的事。沒被他看到,小乞大鬆口氣,拍拍胸口繼續去打聽,可惜閑晃一日,什麼都沒打聽到。晚膳前她回到房裏找上虎頭虎腦的阿奎,把昨天晚上夢到的東西告訴了他,哪知阿奎嘴巴比刀還快,轉過身就告訴柳後卿。
小乞納悶了,這李家的人是什麼來頭,能把張家整得神經兮兮,之後她得知李家是州府幕僚,張惜貴一直想給兒子謀個官,故對李氏客氣得很。
半盞茶過後,張惜貴就聊正事了,他不敢打明著問,隻好暗暗施眼色說:“沒想給李大人的書信這麼快就回了,還勞煩公子親自跑一次,真是過意不去,不知李大人覺得此事可好?”
柳後卿煞有介事地回道:“家父的意思是可辦,但是……”
“爹,爹!別信這人,他是個騙子,他不是李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