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伯吃了一驚:"請鬼?葛老想要捉鬼降妖?"
葛洪彎腰在昏迷不醒的馬文才身上畫了幾道靈符,然後麵色凝重地道:"有些鬼比較厲害,請來容易送走難。大師佛法精深,萬一在下支撐不住,就請頌以-伏魔封印大神咒經-,幫我一臂之力。"
山伯麵露難色,心道:"我可不會那玩意!我隻會幾卷大般涅磐經,還保不準會背錯幾句。"
葛洪正在低頭察看乩盤,並未留神他麵色的變化,接著道:"我對佛經了解並不太多,隻是曾經聽三大神僧之一的釋道安提及,《藥師經》第七卷有個-伏魔封印大神咒經-,對於降妖伏魔有著莫大的好處。"
山伯苦著臉說道:"葛老功力通神,哪裏用得著在下出手?"
葛洪聽他說話口吻有些怪異,卻也沒放在心上,當下登壇做法,擎出寶劍遙指天空,口中念念有詞。
時候不大,院子裏忽然刮起了大風,吹得法壇四周的魂蟠高高飄揚,乩筆更是在空中亂晃,重重地點擊在乩盤上,形成一個又一個深深的短劃,根本不成字形。
葛洪手揮寶劍高聲喝道:"五嶽在地,五雷經天,五鬼現形,尊吾法號。急急如律令!"
話音剛落,院內忽然雲黑風號,冰雹如星殞石墬,嘩啦暴落,打得人肌膚生疼。
山伯從未見過這種陣勢,嚇得渾身發抖,差一點就要躲到桌子下麵去了。
英台更是將身形縮得極小,直似一根細針,躲在山伯發髻中。
再看那乩筆,一直在空中亂晃,幹脆就不下來了,乩盤上的鐵砂也被狂風吹成平地!
葛洪神色愈發凝重,以手擊劍談鉉而歌:"幹角威風,獨角虯龍,眼入六丁,鼻入煙蒙,驅邪千裏,萬鬼自潰!"
話音未落,狂風忽然歇了,乩盤之側現出一個身材高瘦的黑衣人,麵色陰冷地望著台上,口中叫著:"什麼人招喚老夫?是都活得不耐煩了,叫我來收屍的嗎?"
山伯一見此人就緊張得渾身僵硬,心中又恨又怒,偏又無法動彈。
英台幹脆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身軀隻是一個勁地顫抖。
就連葛洪的聲音也有些變了,雙目圓睜說道:"在下扶乩招魂,沒成想卻招來寧幽宮的二宮主,這可是一大奇聞!寧幽宮崛起江湖這麼多年,從未有人知道其中的秘密,如今卻給我知道了!"
黑衣人直到此時才看清台上之人竟是葛洪!禁不住驚得退後兩步,勉強穩住身形道:"葛仙翁,你究竟知道什麼了?"
葛洪麵上一片肅然,朗聲說道:"怪不得你叫做寧七魅,原來修成了-凝魂成魅、魅影幻形-的功夫!不用說,你能幻出七個形魄!貴宮宮主寧九幽能夠化出九個魔影了!寧幽一派,竟是由鬼魅修成的魔身!這不是當今天下最大的秘密嗎?"
寧七魅麵色變了兩變,冷哼一聲道:"葛仙翁,本宮與貴派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你又何苦與我為敵?不怕-抱樸道院-從今爾後再無寧日?"
葛洪雙瞳驟縮,朗聲道:"還說井水不犯河水!貴派明知葛某坐鎮杭城,自當維護周遭三百裏百姓安寧,竟然還屢屢犯我轄區,不但擄去少女多名,更將太守之子魂魄攝去,究竟意欲何為?"
寧七魅話語被阻,口中強辯道:"不知誰給你周遭三百裏的轄區?如此一來,你將金華黃大仙置於何地?更何況,玄陰教近在咫尺,也未見你有何舉動,又何必跟我寧幽宮過不去?"
葛洪沉聲道:"我與黃大仙互轄互治,不分彼此,對於這種事,誰見了都不會放過!玄陰教困於山林,甚少外出行惡,所以才容它生存繁衍!貴宮卻不同,四處惹事,攪得雞犬不寧,百姓抱怨,倒叫葛某如何處之?"
寧七魅自覺辨不過他,說道:"葛仙翁,你將我喚來,自信就能擒住我嗎?要知道,本宮七魅幻形,並不懼你!"
葛洪放聲長笑:"要是寧九幽來了,或許可以與我一拚!至於閣下,似乎功力稍有不足。再說,縱然我一人擒不住你,尚有維摩大師聶承遠在此!二人聯手之下,你能逃到哪裏去?"
寧七魅吃了一驚,轉頭望向山伯,沒想到還有個勁敵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