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龍泉飄然去,問詩秉閻羅(7)(1 / 1)

山伯呆了片刻,迫於無奈脫去了長衫,隻著一件短裳,遮去前胸下體。

鬼卒拿了衣服往回走。

山伯將身軀縮作一團,猶自凍得瑟瑟發抖。

“天呐!我真是作孽啊!難道說就這麼忍受五十年?這……這滋味可真不好受!”

事已至此,他也沒有辦法,隻好慢慢忍耐。

四顧無人,他悄悄從發髻中取出玉蝶,小心翻看裏麵的物品,幸而看到幾件備好的衣物、毛毯,不覺舒了一口氣。

“好了!既然是來改造的,我先盡力支撐著,到了實在忍受不住的時候,再將毛毯披在身上,於情於理也說得過去。隻是不能讓外人看見。”

此刻,他身上還存有聶承遠留下的一成功力,拿來禦寒也可以抵擋一陣子。

於是他先練了一套般若神掌,讓身軀稍微暖和了一些,然後展開剛剛得到的“陰司功德書”看個究竟。

翻開薄薄的小冊子,第一頁,上麵寫著兩行大字:“陰司功德,皆有定數,多行善事,諸惡莫為。”然後是三行小字:“此書由我佛如來總論,地藏菩薩詳述,陰世功德司謄錄。”

山伯看得欣喜:“原來是大人物寫的,這我可得好好瞧瞧。”

從第二頁開始,都是些細致的規定,比如:“損人利己,欺淩弱小,殘害善良,忘恩負義,大逆不孝,生性好殺,虐待畜牲,謀財害命,挑撥是非,製造血案等,皆視情節輕重折損‘佛心’若幹;救人一命,增佛心十萬;樂善好施,增佛心兩千;誦經禮佛,讀一卷經書增佛心一千;敬一根香燭,增佛心一百;燒一隻紙馬,增佛心五百……”

山伯看到這裏有些鬱悶,心道:“前麵說得還有些道理,勸人向善,懲罰罪惡,都是應該的,可是後麵的香燭紙馬有什麼意思呢?”

再往下細看,幸虧還有詳細的解釋,大意是說:香燭紙馬是活人感恩圖報的心意,是為了寄托人們的哀思。有了敬畏鬼神的心意,行事才會小心翼翼,不再犯下大錯。

山伯覺得這規定還是有些問題,比如笮融,一麵窮凶極惡殺人如草芥,一麵沽名釣譽拿著民脂民膏燒香敬佛,這樣的人卻不用下地獄,還修成了鬼仙,這也太不合理了!

“我是不成了,家裏沒什麼人了,沒人為我誦經超度。要想燒香,除非我自己去燒!我口袋裏還有一億的金幣,能買不少的香燭,可是做這樣投機取巧自欺欺人的事,簡直有悖於君子之道!”

“我之所以來到陰間,是為了尋找補足陽魂的方法,隻要能修補完善,我就能化蝶而飛了。當務之急,是想法接近十殿閻羅。至於化解罪孽,隻能順其自然,似乎不必苛求。”

山伯接著往下翻,發現後麵還有不少的內容:“大千世界,六道輪回,皆離不開‘功德’二字,功德過人,可為仙佛;功不抵過,轉生妖孽;功過相抵者,則可以投胎做人。德由心生,事在人為,輪回之路,首在修心!”

看到這裏,山伯禁不住心中一動,進而擊掌叫好:“呀!這些話說得不錯,比維摩大師聶承遠講得還要透徹。看來我先前的理解有失誤,若想修仙,不單要找回陽魂,還要努力提高個人的心性。心藏神,肝舍魂,‘心為一身之主,髒腑百骸皆聽命於心。’修心的意義比彌補陽魂還要重要!我如果消不去所有的罪孽,即使補足了陽魂,也無法成仙成神!若強要化蝶飛去,隻能像尾三先生一樣,從此走上修魔之路!”

“可是我怎樣才能消除自身的罪孽呢?除了老實服刑之外,我還能做些什麼?”他絞盡腦汁苦思冥想:“對了,我身上還帶著一本‘大般涅盤經’,閑時可以多念幾遍,順便糾集一些鬼徒,幫他們誦經超度。哎,眾鬼都躲在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