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山塌(2 / 3)

冷怡然接過之後,按照查文斌的吩咐,小心地把那截樹枝往洞裏一放,這兩者像是有吸引力一般,瞬間便牢牢地粘在了一起。瞬時頭頂轟隆隆的聲音開始傳來,碎石如同下雨一般開始下落。冷怡然見如此變故,身子一個沒站穩,便趔趄到了神樹上,整個樹身為之晃動,接著她便掉了下來,好在老王接得及時,給抱在了懷裏。

還沒等查文斌他們落地,驟然耳邊“當當當”響起一陣悅耳的銅鈴聲。“不好!”查文斌喊道。

已經沉寂了三千年的扶桑神樹終於再次奏響了屬於它的樂章,一陣大風吹過,銅鈴猶如興奮的孩子,不停地舞動著自己的手臂,也許是它們寂寞得太久,也許那個未知的王朝終於被重新開啟。查文斌抬頭一看,神樹的頂部已然坍塌出一個圓形小洞,一絲光線直穿透山體到達了地麵!

“太陽輪!”查文斌看著手中那一塊輪形器物,無論是大小還是模樣,它都應該是被完美地鑲嵌在那個洞裏。“終於明白了,這塊太陽輪的位置剛好是陽光照射進來的唯一通道,所以它就代表著輪值的那個太陽,當年的後羿也一定是從這裏透過這個天眼射下了其他九日!”

查文斌和眾人正沉浸在這全新的發現之餘,危險已經不期而至,查文斌和卓雄正準備跳下人梯的時候,不知何時已經掙脫了繩索的望月一木舉著明晃晃的童子切已經悄然殺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這棵神樹之上,唯獨忘記了他!

“啊!去死吧!”望月一木一聲大喊,童子切帶著漫天的殺氣迎著查文斌的背部直直劈去。

“小心!”地麵上的冷怡然一聲大叫。“噗!”查文斌隻覺得身後一涼,轉身一看,冷怡然已經緩緩倒下。

“啊!”超子如瘋了一般徑直撲向望月,兩人抱作一團,沿著台階順勢就滾了下去,在這當中,超子完全沒有保護自己的身體,隻是不停地用拳頭砸他能砸到的望月的身體。一旁的卓雄和橫肉臉提著快刀,飛速趕到下方。

祭台之上,查文斌懷抱冷怡然,他的手捂著她的後背,鮮血如同噴泉一般在往外湧著,無論他怎樣努力,都止不住。冷怡然的俏臉,由粉紅逐漸成了慘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在告訴他她有多痛。

查文斌的雙手無助地抖動著,眼淚如同珍珠一般跌落,他的腦子裏閃過一百種符咒,似乎沒有哪一樣能夠麵對這種傷勢。曾經他的女兒就是如此離開了自己,如今這個一直喊自己文斌哥的小魔女難道也要離他而去了嗎?“不!”查文斌仰天長嘯,聲音在整個山穀久久飄蕩。

腳下便是祭台,當冷怡然的鮮血慢慢注入那些青銅盆器的時候,不遠處“哢嚓”一聲響,原本空曠的地麵之上,豁然裂開了一道巨大的縫隙,兩邊的石頭猶如積木一般迅速沉降,一條通向地底的台階憑空出現。

老王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喊道:“文斌,血祭!是血祭!”

查文斌止住淚水,抬頭一看,不遠處的台階之下傳來一聲他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咕呱!”

“夥計?”查文斌喃喃說道,這聲音猶如已經跌入深淵的人突然看見上麵垂下一根繩子,還有誰能比它令查文斌更加激動?

放下手中的冷怡然,交到老王的懷裏,沾著滿手的鮮血,他甚至忘記了和望月打鬥在一起的超子,眼中隻有那個無底的深淵。當他踏下第二級台階,剛剛準備走向廣場的時候,突然一陣微風吹過,連同那熊熊燃燒的火把都“呼”的一聲一並吹向了祭台。

站在案台前的查文斌身子突然一硬,眼睛緩緩閉上,手指上一滴鮮血“啪”地摔落到了地麵,裂成了無數個點。當他再一次睜開眼的時候,遠處的三足蟾猶如一頭下山的猛虎,快速地躍出那個深淵,三步並作兩步,直衝查文斌而去。而他像是一個久違的朋友,在等待著自己夥計的到來。

三足蟾麵對高高的台階,一躍而起,身子尚未落地,口中長舌一伸,一柄金燦燦的權杖淩空從它口中飛出。一切都像是預先已經排練好了一般,查文斌右手一伸,穩穩地接住,向天一舉,“吼!”一聲龍吟隨之在身後的青銅神樹上發出……

在這一刻,老王忘卻了手中已經奄奄一息的冷怡然;卓雄和橫肉臉忘卻了在地上滾動的超子;何毅超忘卻了還跟自己糾纏在一塊兒的望月;望月也忘卻了此行的目的:扶桑。

一時間,廣場上的火把,猶如新添了燃油,火勢一輪旺過一輪。透過熊熊燃燒的烈火,查文斌此刻在他們眼中猶如一個天神,高大、神聖和不可褻瀆。在一旁的老王分明看見查文斌的身上隱約閃著一絲綠色的光芒,若隱若現之間,一股無形的壓力讓他甚至不敢直視查文斌的後背。什麼叫作氣勢?那便是君臨天下!

神一般的三足蟾,神一般的權杖,神一般的扶桑神樹,神一般的龍吟,如今全部被眼前這個神一般的男人所取代。如果說人的身上有氣場,那麼今天查文斌確實到達了人生的頂峰,所有人都被震撼到了極致。

緩緩轉過身去,沒有任何對白,查文斌接過老王手上的冷怡然,又緩緩地放到祭台之上。三足蟾像是心有靈犀一般,巨大的舌頭隨之一探,冷怡然那本來就嬌小的身子瞬間被它那大舌頭所包圍,隻露出一個腦袋來。

冷怡然被三足蟾用這種方式輕輕抬離祭台,查文斌走上一步,手上那柄權杖被安放到了本就存在的凹槽之中,對接得天衣無縫,一旁的老王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有一種預感:今天可能會一睹神跡!

當三足蟾再次縮回自己的大舌頭之時,冷怡然身上已經不見半點血汙,原本蒼白的臉上,也漸漸有了絲絲血色,就和剛剛睡著了一般,如果此時老王翻開她的後背,就會發現,望月一木那致命的一刀留下的傷口,已經完全不見,甚至沒有一絲疤痕。

查文斌雙手向天,手中的青銅太陽輪隨著他的右手一抖,跟飛盤一般徑直被甩向了空中,“啪!”在這麼多雙眼睛的注視之下,它被準確地鑲嵌在了原本露出的那個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