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鬼道(3 / 3)

金館長掏了鑰匙,打開那大門,剛想抬腳進去卻又縮了回來。查文斌看出他的心思,自顧自地先進去了,超子笑嘻嘻地罵道:“你個孬種,大白天的怕個鳥蛋,有我文斌哥在,就算是閻王老子來你這兒做客,也能讓他今兒立馬挪窩。”

金館長不是孬啊,他是怕啊,這幾日裏雖說有那符紙貼著,確實家裏平安安安地過了個春節,但一閉眼睡覺就是那具無名屍體和這兒的種種,哪裏能睡得踏實?如果不是衝著錢,這地方,他除非死了被送過來,不然說什麼也不願意再來。

金館長說要不要先去看看那屍體,查文斌笑笑說不用,就一死人罷了,再凶不過是個惡鬼,還是先去看看那片梧桐林。

那塊落鳳坡當初是他設計的,問題一開始也是從那兒開始的。在金館長的帶領下,他們穿過小道,就看見了一片圍牆,金館長解釋說這是怕那鳳凰飛出去,特意給圍起來了。

打開一道小鐵門,幾個人走了進去。這一看倒好,連查文斌自己都覺得這事是真古怪了。這園子裏的梧桐樹都是高價買回來的,樹齡都有些年頭。這在一個月前還是枝繁葉茂的梧桐樹怎麼現在看起來就這麼沒精神,個個就跟要死了一般,瞅著就活不下去了。

金館長急得都要哭了,單說這片園子裏的梧桐就花了他的血本啊,半年不到,怎麼就成了這副德行,當場就求查文斌一定要救救他。

但凡樹木成片死亡,原因無非幾種:病蟲害、氣候,還有就是風水被動過了。

仔細觀察過後,並沒有發現有病蟲害的跡象,今年的氣候與往常也差距不大,周邊的樹木都活得好好的,查文斌判斷這兒的風水很有可能被動過了。因為金館長這兒的火葬場所有的一切都是從這裏開始,沒有這塊落鳳坡,他這地方隻會煞氣越積越多,最後成了鬼怪的樂園,難免會遭到些變故。

當初這兒的風水他是看過的,如今拿了羅盤架起來,算算並沒有出什麼差錯,怎麼就會成了這副德行?

察看一番後,查文斌找了塊石頭坐下問道:“你這兒最近有沒有什麼人鬧爭工地啊?”

這金館長前思後想,還真沒這事,誰家辦廠、造房子都是不願意跟火葬場附近掛鉤的,那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兩人就那麼說著呢,超子閑得無聊,就在裏頭瞎晃悠,說實話,拋開這火葬場不說,這塊園子倒挺適合散步的。

“喲,金館長,你這麼小的梧桐樹哪能留得住鳳凰啊,怪不得要出事。”超子走著,就發現那圍牆角落裏有一棵很矮小、不起眼的樹紮在那兒,順口就調侃道。

“小樹?不對啊,我這買來的時候都是按照查先生的吩咐挑的淨是大樹,總計是一百零八棵,何兄弟別亂說哦。”金館長正跟查文斌說話,他知道超子那家夥又在調侃了。

超子不以為然地說道:“一下子買那麼多,人家坑你一棵小的,你知道個球,不信自己過來看。”

查文斌聽了這話倒也覺得奇怪,就跟著金館長一起去了超子那邊,果然有一棵小樹長在角落裏,還沒橫肉臉高。隻一眼,查文斌就喊道:“娘的,你被人算計了,這是一棵槐樹!”

金館長驚訝道:“槐樹?我這兒怎麼可能有槐樹呢?查先生,我可都是按照您的吩咐辦的,買的清一色的梧桐啊。”

查文斌看著那還不到一人高的小樹苗,說道:“自古門前不栽桑,屋後不種槐。槐樹本就是招惹髒東西的極好的載體。這落鳳坡剛好背對著你的辦公室,你再看這棵槐樹是不是恰好瞄著你的窗戶?”

被查文斌這麼一說,金館長還真就發現是這麼回事兒,怎麼就有棵槐樹落在這兒了呢?是巧合嗎?

查文斌踢著腳下的泥土,又說道:“你再看,這棵樹周圍的泥土明顯比其他地方都新,這說明這棵樹是剛栽下去不久的,看時間也不過就是你這兒開始出事的時候。金館長啊,你是不是最近得罪了什麼人?”

這可把金館長給急壞了,細想了一下,覺得沒得罪什麼人啊。再說了,自己做的是死人的生意,平日裏也不太跟外界打什麼照麵,也沒和哪家家屬鬧過特別大的矛盾,於是說道:“查先生,我好像真沒得罪什麼人啊,是不是就是這棵樹在作怪?如果是,那拔掉它是不是就好了?”

“沒用了,這不過是個引子。定是有人要害你,不料卻讓那倆人做了替死鬼。槐樹破壞了這兒原本設計好的風水,依我看,那些雞八成也是那人的作為,目的就是製造混亂。你這地方本來就煞氣重,沒有落鳳坡,就等於是個鬼城。”查文斌又示意橫肉臉過來,說道,“兄弟,你力氣大,連根拔起這棵槐樹,然後扛著它跟我來。”

橫肉臉朝著雙手各吐了一口口水,然後捏住樹幹,隻那麼一提,樹就被連根拔起了。金館長心中歎道:真是個神人啊。

橫肉臉扛著那槐樹跟著查文斌一直走到了殯儀館的一道小門前,也就是靈車到站的位置,屍體一般就是從這兒被運進殯儀館的。超子他們在後麵跟著。金館長還在困惑著,問道:“你們說會不會是有人看我生意好,所以故意整我的?”

查文斌笑笑:“這我可算不到,不過咱們縣不就隻有你一家火葬場嗎?”

金館長拉著查文斌走到一邊,小聲說道:“查先生,您是不知道,自從傳言我這兒鬧鬼後,方圓百裏的人家出了喪事都給拉到鄰縣去了,那邊的生意一下子就成倍增加了。聽說那兒幾乎就是坐地起價,就是隻賣骨灰盒都要發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