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貴妃椅上坐著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姑娘,細眉大眼,故人啊……郝立超動了動自己的眼睛,白家已經是沒落了,那位小姐白玉如今沒有了大富大貴也悠然自得,日子過得果然是有滋有味。
臨別時安叔忽然告訴郝立超,戲班子要整體遷去江南,那裏有一個婚慶文化公司……郝立超手指頓了頓,怕是以後不會有機會見麵了。
當日出來時天大地大竟沒有他郝立超的容身之所,安叔對我伸手,“兄弟,沒有去處不妨來安叔這裏如何?”想了想也就答應了,安叔教他唱戲,教他待人三分情,教他戲子無情,無情的人才是戲子。
安叔看出了郝立超在出神,拍了拍他的肩膀讓我保重,然後第二天帶他見了那個好看的姑娘,或者說是好看的白玉。
“顧小五。”見對方叫自己,郝立超就端茶笑臉相迎,將他狗腿的本色發揮的淋漓盡致。從今天開始,郝立超從安叔的戲班轉到了白玉的手底下。
送安叔帶著他熟悉的人和物去江南的時候郝立超有些出神。
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江南憶,最憶是杭州,山寺月中尋桂子,郡亭枕上看潮頭。何日更重遊?
“真不愧是戲子,唱的真好。”身後是白玉的人,“我叫白玉。”
白玉。
……
我叫郝立超,名字硬朗的很。
我也曾去過江南,吳酒一杯春竹葉,吳娃雙舞醉芙蓉,早晚複相逢。可惜當初實在無暇分神,白白錯了美景佳釀。楚北柯也說過要我帶她去江南,江南水鄉溫婉,豈是她這脾氣可以消受?
白玉見我若有所思,倒了一杯酒給我,酒香醉人,Hennessy,三十年?隻怕不止。這人也會享受。“嚐嚐看是什麼酒。”我笑著淺嚐,“莫不是料酒罷?”見對方皺眉,我咯咯的笑,“我燒魚時經常放。”
白玉歎氣,端著酒杯一飲而盡。
戲班進駐一家酒樓,今天人不多,白玉由著我自選了曲子。
“碧雲天,黃花地,西風緊,北雁南飛。曉來誰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
“人不是都說戲子無情嗎?”見我下台,白玉抱著胳膊看著我。我笑著走向後台,戲子無情?白玉不放過我,見我推開窗子還是不依不舍的纏著我,“戲子無情對嗎?”側頭望天,看著窗外外正對著的漫天彩霞,夕陽的溫暖總是會讓人有些感慨,我不大喜歡回答這個問題,有時候太過有情了反而顯的無情。
晚上坐在園子裏麵的池塘邊是,水清澈見底,老覺的裏麵那張臉是上揚的眉,晶亮的囂張的雙眸,挺拔的鼻梁和清冷的薄唇,戲謔的高傲的神色。
那是讓人恨得牙癢癢的一個人,讓人忍不住每天每夜都在尋思著如何才能手起刀落哢嚓一聲結果掉的一個人!越看越火大,抬手重重擊向水麵後,我癱軟的坐在草地裏大口大口喘氣,直到看見漣漪消失露出顧小五尖嘴猴腮的臉。
台下的貴妃椅上坐著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姑娘,細眉大眼,故人啊……郝立超動了動自己的眼睛,白家已經是沒落了,那位小姐白玉如今沒有了大富大貴也悠然自得,日子過得果然是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