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哥哥?你怎麼會站在門外?”衛茜帶著一幹大家閨秀們興衝衝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麵。
原本以為此刻的顧芳靈肯定正出盡醜、遭遇全郾城諸位公子的奚落,卻萬萬沒想到院子裏的氣氛會是如此的凝重。再一望見站在顧芳靈身邊的衛清墨,衛茜麵色大變,第一反應就是:糟了。
“你們呢?又是鬧得哪一出?”威嚴的眼神掠過一眾來不及收起臉上幸災樂禍情緒的女眷,衛清墨皺了皺眉,聲音越發轉冷。
這便是他前世為何一直到最後都沒有成親的原因所在。這些所謂的閨閣千金,哪怕是顧芳瑤,不管表麵看上去文靜嫻雅,身上都多多少少會沾惹府宅爭鬥的氣息。衛清墨不想要一個整日明爭暗鬥的後宮,陰暗又壓抑,全然不是他想要的棲息之地。
反正他對子嗣也不是那般的在意,等到時機合適,直接從其他幾位兄弟的兒子中挑個合適的立為儲君就夠了。比起擴充後宮,衛清墨更關心如何治理國家,切實為百姓造福。
“這個......”被衛清墨一雙厲眼盯著,衛茜腦中早先準備好的諸多說辭和借口盡數化作枉然。
比起一向交好的三皇兄衛清灝,太子衛清墨從來都是可遠觀而不可親近的。饒是膽大如衛茜,也不敢在衛清墨麵前放肆。
“回太子殿下的話,此事跟郡主無關,是臣女的錯。臣女沒能管教好性子頑劣的家妹,以致她鬥膽放肆居然亂闖牧王府,甚至驚擾到了其他客人。臣女知罪,還望太子殿下責罰。”立在衛茜身邊的顧芳瑤猛地出聲,頂著所有人的注視,神情誠懇的跪在了地上。
此般大出風頭的時機,顧芳瑤拿捏的精準,稍一狠心就抓住了。
她當然也知道,一旦行錯差池,很有可能開罪太子殿下,自此再無翻身之地。可是,不賭一把,誰也不知曉最終的結果是什麼。
顧芳瑤不想後悔,也不打算給自己後悔的機會。
再度看到顧芳瑤,衛清墨的心情是複雜的。
哪怕是到了今時今日,衛清墨依舊還記得前世的初遇。也是在牧王府,也是同一個夜裏,因著朝務耽擱了時辰,他才會稍晚點趕來參加衛茜的生辰宴。再接著,他便在牧王府的後院裏意外的碰到了落單的顧芳瑤。
彼時的顧芳瑤,跟現下沒有絲毫的差別。同樣以“尋妹”為理由,完美的為她自己營造出了一個寬容大度的嫡姐形象。待到他無意間瞥見顧芳瑤腰間的那個玉葫蘆,震驚之餘,無形間加深了他對“顧芳瑤是救命恩人”這個事實的肯定。
在不知道顧侯府諸多恩怨之前,衛清墨如旁人一樣,很容易就會偏向聲譽極好的顧芳瑤,而非處處留下惡名的顧芳靈。畢竟,不管是“不敬繼母”、又或者遭遇退婚,都是不合禮俗的汙點,容不得任何多餘的辯解和澄清。
顧芳靈是被定了罪的。這一點,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沒有變過。唯一改變的,是衛清墨對她的態度和認知。
“性子頑劣?以本太子看,顧二小姐就是太懂得禮數了,才會站在這裏任人欺負。你身為長姐,非但不關懷幼妹,反而自顧自為其強按罪名。”視線落在如同前世那般安安靜靜掛在顧芳瑤腰間的玉葫蘆上,衛清墨冷笑一聲,話語中盡是不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轟”的一聲,顧芳瑤被震的頭暈眼花,低垂著的臉上滿是驚駭,顫抖的身體更是搖搖欲墜。怎麼會?太子殿下為何會幫著顧芳靈說話?明明......她說的合情合理,恰是在場所有人的心聲才對。
顧芳靈亦是神色一震,不解的看向衛清墨。如若說先前她還能源自前世的經曆,百般不相信衛清墨的示好。那麼此刻衛清墨斥責顧芳瑤的畫麵,又當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