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堆裏發現一個裝著籃球、球鞋跟製服的袋子。我跟出門上學的慎司說了不可以隨便亂丟,他就急忙把垃圾袋拿回家了。我最近跟高橋家人的接觸就隻有這樣而已。本來鄰居應該互相幫忙的,但現在年輕人的人際關係就是這樣吧。
話說回來,慎司上哪去了呢?他是走在街上都會引人注目的孩子,真的很像俊介。你要不要去那個叫什麼YouTube的搜索看看?這件案子我也不該管太多就是了,管閑事是很沒品的。那是叫八卦吧?我最討厭那樣的人了。好了,就這件事,你跟阿真說說。但是不要誤會啊。
我可沒說我們兩老獨居很不安,希望你們回來。
第三章 遠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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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八點——
這條坡道就是偏差值的具體表現。下坡去上學的遠藤彩花每天早上都這麼想。(※偏差值是日本計算學力的公式值,也就是將個人分數與團體平均分數之間的差距用數值來表示。偏差值越高表示學力越高。)
從雲雀之丘沿著坡道往上走十五分鍾就是私立K中學,高橋慎司上的男校。K中的學生考上東大錄取率全縣最高的名校N高中的比例超過百分之九十五。那是離家最近的學校。對彩花而言就像別的世界。即便彩花是男生也一樣。
從雲雀之丘下坡到第一個十字路口右轉走十分鍾左右,就是私立S女校。母親希望自己上的學校。高橋比奈子上的學校。貴族大小姐的名校,能夠一路直升到大學跟短大。而且製服很可愛。但彩花跟這裏也沒有緣分。
彩花跟別的世界的製服和可愛的製服擦身而過,繼續走下坡。市立A中學位於平地。從雲雀之丘徒步三十分鍾,彩花上的學校。那裏並不是放牛班的集團。很多優秀的孩子都上離家近又不花錢的公立學校。成績雖然沒有明確公布名次,但彩花認為同年級兩百人中自己應該是三十名左右吧。絕對不差。老師跟學校的設備也不差。水手服的製服也不討厭。雖然如此,每天去上學的時候總覺得好像要下到地獄最底層一樣。就算到了學校,仍舊覺得腳下好像依然繼續往更深的地方傾斜。如果把球放在地上估計會滾動吧。教室、走廊,跟操場,看起來都微妙地傾斜。
這全是坡道的錯。要是住在學校附近的平地,直直往前走就到學校的話,景色應該就不會改變的。
沿著坡道往下走,就覺得像是走向廢柴的世界。這個社會上存在著明確的階級區分,跟自己沒法穿的高階製服擦身而過,就感覺到好像身上的皮漸漸擦破一般的痛楚。即便如此,放學後上坡的路上也並沒感覺到漸漸浮現的優越感,隻是一麵想著明天的痛楚,一麵消耗體力而已。
越往上坡就越高的不止是偏差值。地價也越來越高。彩花額上浮現汗珠,沿著坡道走向雲雀之丘,她實在搞不懂為什麼在高地的住宅區也要比較貴。不止上下學,隻不過去個便利商店也麻煩得要命,根本想不出有什麼好處。高高在上地俯瞰底下人的生活,是這種凰覺值錢嗎?但是大白天俯瞰底下的景色又不能怎樣。隻覺得每天得走到那裏累得要命。從沿海的高樓大廈眺望景色絕對比這好上不知多少倍。夜景是稍微漂亮點啦,但也沒法子每天都因此感動。
「喂,彩花,你家住在K中五號同學對麵不是嗎?」
走進教室誌保就迎上來。籃球社的同學。
A中學除了身體不好的學生之外,其他人都半強迫必須進入運動社團。彩花入學的時候就加入籃球社。並不是她想打籃球。隻有三個選擇,除了籃球之外就是排球和網球。小學也有排球杜和網球社,所以加入的時候沒有新手跟熟手之間的差異的就隻有籃球社了。但是彩花不但矮,也沒有運動神經,跟其他同學的差異要不了幾個月就很明顯了。
正規隊員跟候補。這種關係在社團活動時間之外也適用。班上的女生小圈圈幾乎都是按照社團分的,其中還分正規派跟候補派。班上的主導權都握在正規派手裏。
要是以成績來分的話還不至於這麼丟臉,一、二年級的時候彩花一直覺得很忿忿不平,但杜團活動也沒剩下多久了。每個社團都參加暑假第一個星期舉行的縣立運動大會初選,要是輸了就不能參加八月中的縣立運動大會,三年級生就全體退出。
正規社員不管多努力,還是贏不過私立的強校。所以七月一定要退社。在那之後教室裏的氣氛也會轉為準備考試模式,彩花私心期待主導權或許也會轉而由成績決定。
雖然是同一個社團,正規派的誌保跟候補派的彩花幾乎不曾在教室裏交談。當然她應該也不知道彩花住在雲雀之丘。
K中五號同學,指的是K中籃球社背號五號的隊員慎司。
「你怎麼知道?」
「我前一陣子去過啊。」
「去我家嗎?」
「不是,五號同學的家。他上星期沒來參加比賽不是嗎?我擔心他是不是受傷了,所以去他家慰問一下。」
慎司入學之後就加入籃球社,一年級下學期就成為正規隊員在球場上活躍。但是誌保開始在比賽時鬧著說K中五號同學好帥,是去年秋天高木俊介出道之後。誌保的東西全部都是俊介。每次換手機的待機畫麵都要炫耀說這個很棒吧,是粉絲俱樂部的會員才能下載的。